何雨抬眸注视她，“我以为你不会来了，顾锐申血型常见，医院里血库有备用血，但是不多。”

“我去化验。”贺婉芝毫不犹豫接话，双眼四处扫望哪里有指示牌。

李正赶紧向前，说，“我带你去，阿姨，这边！”

何雨缓缓移步走廊那排空荡荡的椅子上坐下，心里默叹，怎么就真的病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也许是老天爷在替我报仇，他最好不要死，我还没有开始折磨他！

贺婉芝悄悄问李正，“先生真的病了吗？”李正苦笑，“不然呢？阿姨，你在担心什么？”

她摇摇头，将胳膊递给窗口里的医生，针头穿入她的血管，这次她逃不过了。

抽完血后，贺婉芝先行离开，去了手术室等待。李正则留在验血室等待结果，顺便给贺婉芝和顾锐申做了份亲子鉴定。

贺婉芝靠近何雨坐下，不出声，只是双手来回搓动着。

何雨看出她的紧张，宽慰说：“阿姨放松点，没什么可顾虑的，车祸您都不怕，还怕自己的身份被知晓吗？”

贺婉芝面色有些难堪，心里明白纸已经包不住火，“怕也分好多种，不是只有惊惧才称作害怕。”

何雨没有再响，贺婉芝的话很简洁，却有深意。两个人冷冷地坐立着，静等手术室里的消息。

李正悄声回来，他说阿姨的血型配上了，如果里面再需要的话，直接进去就好。

何雨抬眼，两个人四目相对，顾名思义，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贺婉芝就是温纯。

手术室的门开了，李明从里面走出来，这次他衣着深蓝色隔离服，服装包裹的很严实，只有那双惆怅的眼睛显露在外面。

贺婉芝抢先迎了上去，李正紧随其后，何雨最慢，看不出着急和担心。

“医生，先生他怎么样？”贺婉芝瞪着大眼，看着那双让人不太心安的眼睛问。

李明摘下口罩，瞥开贺婉芝，朝着何雨回应，“锐申情况不太好，血量补上来了，但是我们发现他头部小脑边缘有个障碍物，很小，需要开刀化验。这次休克应该和它也有关系。”

何雨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贺婉芝瞬间晕眩，见状李正赶忙抬手，搀扶住她。

“大家不要过于担心，这个东西有良性和恶性之分，相信我会没事的。”李明安慰他们。

何雨点头，“手术现在就要做吗？”

“需要先做个全身检查，大概晚间七八点钟，可以安排！”

“怎么会？申申怎么会得这样的病？”贺婉芝哭唧唧地呢喃。此刻她不再避讳，不，应该是无心避讳！顾锐申的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李明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温阿姨？是你吗？”

她朦胧着双眼一挤，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下来，“你还记得我，小明。”

“阿姨好好养身体，锐申还等着你照顾呢！”李明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提醒身体的重要。他又掀开手上的手术同意书，“这个谁签？何小姐还是温阿姨？”

何雨静默一秒，想到自己已经不是顾锐申的妻子，“阿姨来签吧！”

贺婉芝没有推诿，接过李明手上的黑色碳素笔，朝着家属签字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温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