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严贡生如此热情招待他们几人,没成想这位严贡生与汤知县竟是准亲家,汤县令有意嫁女。
念及汤县令是自己的房师,范进也不好过于生疏,期间也想起了以前和汤县令相处时的印象,下意识开口帮腔,吹捧几句。
“我这老师看文章,那可是法眼如炬,既然连他都欣赏令郎,那必定是英才无疑,当真是可喜可贺!”
严贡生连道:“岂敢,岂敢。”
文人的名声是怎么来的?还不是相互吹捧来的。
萧伯纳说过:“你有一个苹果,我有一个苹果,我们彼此交换,每人还是有一个苹果;你有一种思想,我有一种思想,我们彼此交换,每人可拥有两种思想。”
你以为科举考的学问,别人考的是人情世故!
穷苦出身的学子,哪来多余的钱财去交际,参与各类诗会,吟诗作赋,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品。
阅卷考官未必识得每一个考生,但对于名气较大的学子,总是不免给予几分关注,中秀才、中举人的几率,一般而言也较之常人大上几分。
几人相互恭维了一番,又说起了汤知县统筹秋粮税收一事。
严贡生为了以示亲近,压低声音透露道:“我们这高要县,是广东出了名的富裕县,一年到头,单单是钱粮、损耗盈余、花、布、牛、驴、渔船、田、房税,就不下一万两黄金!”
“万两黄金?”
骤然听到这种官场秘闻,范进忙竖起耳朵来听,周乡绅也不外如是。
胡老爹与慧和尚,更是惊得酒水一喷,啧啧称奇,大呼小刀拉屁股,今日总算是开了眼了。
范进瞪了二人一眼,挥手让他们下去,以免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胡乱传扬出去,招惹祸事。
千里当官只为财,谁不喜欢油水?
张静斋更是手一抖。
他当个一任知县,可南海县县衙的库府,都穷得耗子都懒得光顾了,却没想到高要县竟然富到了这般地步。
真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