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荣神色慌张、步履匆匆地径直朝着医疗室走去。他的脚步显得有些凌乱,仿佛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与镇定。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些许踉跄,似乎身体已经不堪重负。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下来,浸湿了他额头前的几缕发丝。这些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那件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衬衫领口处。
而此刻,他手臂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那道狰狞的伤口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盘踞在他白皙的肌肤之上。鲜血从伤口缓缓渗出,染红了周围的衣物,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当叶展荣终于来到医疗室门前时,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鼻而来。这股味道浓烈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它弥漫在医疗室的每一个角落,钻进人的鼻腔和喉咙里,刺激着人们的感官神经。
医疗室内,那些冰冷的器械整齐地摆放在一旁。它们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宛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利刃,随时准备给人带来疼痛和恐惧。
医生戴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而专注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直达病灶深处。他的双手熟练地摆弄着各种缝合工具,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精准、娴熟。与此同时,他还不忘轻声叮嘱躺在病床上的叶展荣:“伤口有些深,可能会有点疼,你尽量忍着点。”
叶展荣静静地坐在那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医生一边整理着缝合工具,一边表情严肃地说道:“这伤口有些深,等会儿缝合的时候,恐怕会比较疼,你可得忍着点。”叶展荣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坚毅之色。然而,他的内心实则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至极。
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那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缝合针,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蓉蓉那娇柔的身影以及她刚刚经历过生产时所承受的巨大痛苦。他的思绪飘回到产房外,那煎熬的等待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被烈火炙烤着内心。“蓉蓉那么瘦弱,却要独自面对生产的剧痛,她该有多害怕啊。”叶展荣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而我现在受这点伤,与她所经历的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只要蓉蓉能够平安无事,我就算受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
就在这时,酒精棉球轻轻地触碰在了伤口之上,顿时,一股火辣辣的刺痛感如潮水般袭来。叶展荣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忍住,不能让医生分心,也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他硬是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哪怕是一丝丝的声音。只见他紧紧地握住拳头,由于过度用力,手指关节处甚至已经开始泛白。他在心里不断地默念着蓉蓉的名字,仿佛那是他此刻最强大的精神支柱,支撑着他熬过这痛苦的时刻。
随着缝合针在伤口之间来回穿梭,叶展荣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无神起来。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沙漠,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只有那刺痛感在不断提醒他还身处现实。此刻,他的思绪早已经挣脱了这狭小医疗室的束缚,像一只自由的飞鸟,急切地朝着病房里正在休息的蓉蓉身旁飞去。在心底深处,他默默地向苍天祈祷着:“仁慈的上天啊,请您务必保佑蓉蓉和她的孩子,让所有的不幸与灾难都远离她们,愿一切都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蓉蓉刚经历了那么艰难的生产,她一定很虚弱,孩子又那么小,他们是我在这世上最珍视的人,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处理完伤口之后,叶展荣拖着沉重的步伐,怀揣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朝着病房慢慢走去。医院的走廊狭长而又寂静,惨白的灯光在头顶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这世界拖入无尽的黑暗。墙壁上的瓷砖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与周围弥漫的消毒水味混合在一起,钻进叶展荣的鼻腔,让他的内心愈发压抑。整个走廊异常寂静,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唯有他自己的脚步声,那孤独而沉闷的声响,如同幽灵般在空荡荡的过道中回荡,每踏出一步,都好似重重地踩在了他那颗纠结不安的心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