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后来呢?”我问。
“不知道。”张姐语气生硬,“老刘每月寄钱回去,直到孩子十八岁。后来听说她嫁人了,就再没联系。”
我心里一动:“那孩子叫什么?”
“刘招娣。”张姐皱眉,“你问这个干嘛?”
我没回答,脑子里闪过刘芸在医院里的怪异表情,和那天在小区门口与她见面的神秘男人。
回家后,我辗转难眠。半夜爬起来,打开电脑搜索“寻人 刘招娣”。当然一无所获。我又尝试在社交平台上搜索这个名字,结果出现几十个同名账号,没有一个有参考价值。
周一一早,我直接去了人事部,借口报销需要,查到了张姐的紧急联系人信息——刘大志的老家地址:清水县大河乡刘家坨村。
“你要去那儿?”人事部的小杨惊讶地问,“那边正在拆迁呢,听说全村都快搬空了。”
一个念头在我心中形成。我请了三天年假,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前往二百公里外的刘家坨。
路比想象中难走。到达刘家坨时已是下午,村子半毁,推土机在废墟间轰鸣。我向路边歇息的老人打听刘大志的家。
“老刘家啊?”老人指着村东头,“就那儿,还没拆呢。不过他家人早搬走了,就剩个闺女偶尔回来。”
“刘招娣?”我试探着问。
老人摇头:“不是招娣,是招娣的女儿,叫小慧。那孩子命苦,妈死得早,一个人在外打工,最近才回来收拾东西。”
按照指引,我找到那座即将被推倒的老屋。院门虚掩,我轻轻敲了敲,没有回应。正要离开,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站在门内,眉眼间竟有几分张姐的影子。我愣住了。
“你找谁?”女孩问。
“请问...这是刘招娣的家吗?”
女孩眼神一黯:“我妈去世十年了。你是?”
我慌忙编造身份,说是招娣的老朋友,多年不见来看看。女孩让我进屋,院子里堆着几个打包好的纸箱。
“我是田阿姨,你妈妈还好吗?”我继续试探。
“我说了,她去世十年了。”女孩疑惑地看着我,“你不是她的朋友吗?”
我急忙圆谎:“多年没联系,没想到...” 我打量着女孩,“你现在一个人?”
“嗯,我妈走后我就去省城打工了,这次回来收拾东西。”女孩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前几天有个女人来找过我,说是妈妈的亲戚,还给了我五千块钱。”
我心跳加速:“什么样的女人?”
“四十多岁,开好车,戴着墨镜。”女孩想了想,“她问了很多妈妈以前的事,还问我有没有什么遗物给她留作纪念。”
“你给她了吗?”
“给了妈妈的一本相册。”女孩压低声音,“其实我还留了妈妈的一本日记,没舍得给她。”
日记!我强压激动:“能给我看看吗?”
女孩警惕起来。我只好坦白:“其实,我是你外公刘大志现在的家人的朋友。你外公家出了点事,可能和有人来找你有关。”
女孩犹豫片刻,从箱子里翻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你看完还我,这是我妈唯一的念想了。”
我接过日记本,双手微颤。翻开第一页,纸角已经脆化,上面工整地写着:
“1985年9月12日,爸爸又没回来过年。奶奶说他在城里有新家了...”
匆匆翻阅几页,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浮现出来。刘招娣,刘大志抛弃的原配之女,从小缺乏父爱,十五岁嫁人,十七岁生下女儿小慧,二十岁守寡,二十五岁因病去世。最令人震惊的是最后一页的记录:
“今天遇到爸的同事李叔叔,他说爸在城里的大女儿刘芸,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我记得,刘芸只比我小七岁,那不就是爸刚进城时就...”
我合上日记,浑身发冷。如果刘芸只比刘招娣小七岁,那就意味着刘大志在尚未与原配离婚时,就已经和张爱梅在一起了。而且刘芸的年龄一直被谎报——公司档案显示她三十岁,但实际上她应该三十七岁左右。
“小慧,那个来找你的女人,有没有说她叫什么?”我问。
“没说,但她掉了一张名片,我捡起来了。”女孩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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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芸,明康医疗器械有限公司销售经理”
返回省城的路上,我思绪纷乱。刘芸为什么要冒充亲戚来打听刘招娣?她为什么要隐瞒年龄?张姐的怀孕为何让她如此恐惧?
回到家,我立刻开始调查。通过医院的朋友,我查到了张姐的产检记录——孕12周,但备注栏里有一行小字:“患者要求进行亲子鉴定检测。”
亲子鉴定?张姐怀疑孩子不是刘大志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