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敢以百姓性命要挟张淳是因为赵景没在这,后来赵景就在他旁边安营扎寨,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当众违背君令。
赵景甚是不解:“张淳此人不是惜命鬼吗?这次怎会如此顽强?”
“官家,这事臣也想过,臣估摸着是外面太乱,他害怕逃跑路上被我军堵截,或者是害怕被耶律休哥治他擅自弃城之罪,所以没跑。”
若耶律休哥不来,张淳在之前就已经弃城跑路去幽州了,因为幽州府留守耶律宏寺脾气颇为和善,又明事理,只要张淳与之交代前因后果,表明自己的难处与无奈,耶律宏寺大概率不会怪罪他。
但耶律休哥来了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耶律休哥的官职远比耶律宏寺高,在场人都要听凭他的吩咐。
按照耶律休哥的脾气,纵然张淳有千般无奈,他也得治其弃城逃跑的大罪,以正军法,所以他才被迫坚守至今。
当然,期间他也尝试过往外送信请求撤退或再派援军,但无一例外都被宋军截获……
“那他有没有要投降的意思?”
“臣问过数次,其都不同意……”稍有停顿,田重进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只是臣前几天再问他时,其态度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坚定了,臣估计他有投降的意思,只是还缺一把猛火。”
“既然这样。”赵景紧握左拳,神色奕奕道:“朕就给他加一把火!”
涿州内城,甲胄多有破陋,身体数道伤口的张淳依靠着墙根,左手来回把玩短刀,望天兴叹。
开战至今已经快有两个月,崔巍、耶律琥鸠、王一哞等将已经全部战死,外边也一直联系不上,内部死气沉沉的氛围让他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死人。
就当他昏昏欲睡之际,士兵前来汇报外城有状况。
张淳质问是宋军又攻城?
士兵快速摇头,表示看架势并不像,因为只有东面那边来了一小队人马。
“又是劝降的?看样子老子还挺抢手的。”
张淳哼笑着起身快步登上城墙,待看清来者样貌时笑称:“老子好大的排面,竟然能让田大将军亲自来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