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当年为一己私欲网罗天下财富,以致激起叛乱导致中原陷入十多年的对立战争,如今这些财富又成全了百姓安宁,算是宿命吧。至于我,这世上只有元佑,那个东西它不……”
元佑的话还没说完,谢毓晚却好像有些不适,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臂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看着抓着自己的这只苍白瘦弱手,感受着她手上的凉意,心揪了起来,反手就想给她把脉。
谢毓晚稳住身形,眼疾手快收回自己的手藏于袖中。
元佑严肃地看着她,“师姐,给我,我要知道你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元佑不忍再往下说,她的身体或许可以瞒得过别人,但是对他却是再直白不过,当年蛊虫一事本就坏了她的根基,后又连遭打击以致心思郁结,他料想她的身子很差,但是没想到差到不敢让他把脉。
她心虚地掩藏着,“阿佑,不必了,你应该相信我。”
她让他相信他,可是他怎么敢相信她,昔日他看着燕昀而去无能为力的无力感再次袭上他的心头。
“师姐,告诉我。”
谢毓晚知道他不信,但是她也不想他知道一切却无能改变,为之困顿,“阿佑,医术之道只能尽人事,不能改天命,你不必困顿。”
“那我怎么办?师姐,让我再一次眼睁睁就这样看着吗?”,元佑茫然无措望着这偌大的天地,和眼前这个似乎正要消失的人,心中悲戚不已。
谢毓晚有些心疼地望着他眼中的悲戚,他已经高过她一个头了,可似乎还是药庐那个小孩子,“阿佑,对不起。”
她也是那个留不住自己在乎的人,自然明白他心中的痛苦,但是她的天命就到此了,她没那个运气。
景定二年初秋,肃章王赵洵出征西南道平叛全胜而回,西楚退守残部袁氏、唐氏归降,受西楚少帝所劝,谢氏将领谢行简主动归降,谢氏女进京与肃章王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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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唐氏降军受袁贺秋所蛊惑,赦免罪责,合并西楚三氏残部收编,易名为镇南军,谢行简封平南侯统率镇南军,世代镇守南境,非诏永不得入京。
西楚少帝进京受封次日,递上折子请去法华寺落发为僧,终身为国诵经祈福,不出山门一步。
何勉将少帝的信递给谢毓晚,“小姐,那位让我转告于你,多谢你所做的一切。”
谢毓晚看了一眼收下了信,将之压在了桌上,她想起他总说天资不及兄长和子侄,可他心中是有仁爱的。不过他既已选择去过清净的生活,那些都已经是往事了,不必惦念。
“何叔,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已经老了,所护之人也做出了选择,出逃期间我曾和那位在行路之上开过茶棚,还挺有趣,后来茶客了无,赔光了银钱,他总心心念着什么时候东山再起,我现在闲散无事,不如替他再开一间。”
虽是君臣,但是也是一手被他养大的孩子,二人之间的感情自有些特别,“好,有什么所需的你告知于我,祝你生意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