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行事,向来不拘一格,夜色正好,漫步至此,亦是缘分。”陈池随口应答,试图以轻松随意的语调化解此刻紧张得几乎凝固的气氛。他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未寻得刘正风的踪迹,心中不禁生起退意,遂淡然一笑,“若无他事,在下便先行告退了。”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与尴尬,脚步也不自觉地向后微微移动,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充满危险与是非的是非之地。
乐厚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住陈池,杀意时隐时现,如同隐藏在云层后的闪电,令人捉摸不透。他似乎在衡量出手的代价与可能获得的收益。忽而,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且难以捉摸的弧度,“莫非,你对这一老一少的身份,真的一无所知,毫无好奇之心?”那语气中充满了试探与诱惑,仿佛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等待着陈池不小心陷落其中。
陈池迅速摇头,动作坚决而果断,表明自己对这无妄之灾毫无兴趣,显然不愿涉足其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试图让乐厚相信他的立场。然而,乐厚并未给他拒绝的机会,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缓缓说道:“这位老者,名唤曲洋,乃是日月神教中的一位长老,而那少女,则是他的孙女。更耐人寻味的是,他们二人与刘正风交情匪浅。”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石块,依次砸在于陈池的心头。
陈池心中暗骂,这等江湖恩怨,与自己何干!但乐厚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心头猛地一凛——江湖中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正邪不两立。”日月神教,这个游离于正统之外的神秘而危险的存在,其内部组织严密有序,宛如一个微型却强大的王国。信徒们对日月星辰顶礼膜拜,教主更是自诩为日月之子,其教义深具蛊惑之力。那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如同黑暗中深不见底的漩涡,吸引着无数的信徒,却也让正统武林感到深深的恐惧和强烈的威胁。
该教坐落于西南的蛮荒之地,远离中原的纷纷扰扰,本可偏安一隅,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却偏偏不甘寂寞,四处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大量吸纳流民,组建强大的武装力量,甚至企图以其独特的信仰之名,暗中操控民心,这一举动无疑触碰到了各大势力的底线,最终导致群起而攻之,被冠以“邪教”之名。各门派皆被严令,见之即杀,绝不留任何余地。那激烈的冲突和血腥的战斗,如同狂暴的暴风雨席卷大地,让整个江湖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无尽的恐慌之中。
日月神教自然不甘坐以待毙,双方之间的恩怨情仇,如同烈火上浇油,火势愈演愈烈,成为江湖中一段难以调和、无法化解的激烈纷争。陈池深知,一旦卷入其中,恐怕难以全身而退。那复杂难测的局势和深不可测的危险,就像一张无形却致命的巨网,让人无处可逃,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依托其地处偏远、皇权难以触及的天然屏障,日月神教中的诸多高手频频暗中潜入中原腹地,对敌对的武林门派发动出其不意的突袭,长此以往,双方之间的积怨如同滔滔江河,早已铸就了难以调和的世代仇怨。在这错综复杂、风云变幻的江湖中,即便是背叛师门这等严重的重罪,或许尚存一线转机与被谅解的可能。但一旦与日月神教扯上关联,便无异于犯下了足以招致灭顶之灾的滔天大祸。那是一道绝对不可跨越的红线,一旦触碰,便是堕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此刻,陈池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洞悉了嵩山派何以能义正词严地缉拿刘正风,而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却只能隐忍不发,暗自叹息。一旦刘正风与曲洋的深厚交情公之于众,其后果将不仅仅累及刘氏一族,整个衡山派亦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遭受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与无情排挤。那将是一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巨大风暴,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整个江湖的剧烈动荡和深刻变革。
“恭喜乐大侠除去日月神教一大祸患!”人群中传来一片阿谀奉承的恭维之声,那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谄媚和讨好。
陈池迅速调整自己的立场,毅然决然地站在了乐厚这一边,至少在表面上必须如此。毕竟,他仍想在中原武林的镖局行业中立足,岂能轻易与日月神教为伍,自绝生路?他的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说道:“乐大侠武功高强,令人佩服!”
“呵,乐某不过侥幸而已。这曲洋老贼确实武功高强,让我也受了轻伤,暂时无法全力施为。你若能将这二人了断,日后我必会助你扬名立万,传颂你手刃恶贼的英勇事迹。”乐厚言罢,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狡黠与老练。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陈池,仿佛要将他的内心深处彻底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