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摆上桌,大家也陆续起来了。孝恒和婉仪见面,他倒还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个老实的男人,昨晚的春宵让他想起来会不禁脸红。
“大少奶奶,您的馄饨。”厨娘特地端了馄饨放在婉仪面前。
“咦?就我一个有吗?”婉仪觉得有些奇怪。
“是啊,今早大少爷特地吩咐做给大少奶奶吃的。”厨娘回答道。
婉仪看看自己身边的丈夫,他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你倒是有心。”说着就把碗里的几个馄饨分到小碗里,舀上热汤给孝恒。“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你帮我吃一点吧。”孝恒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点头。
孝斌把孝谦要的东西给了他,“都办妥了,这是存单,钱已经都存入你的帐户。”
孝谦看了看存单,然后折起来放进口袋。“晚了,我请你吃饭如何?”堂兄弟俩一起到了省城的一家有名的西餐厅。
“你把省城的一些生意都变卖了,这么着急一定有什么事情吧?”孝斌喝了口红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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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会很快离开杭州了。”孝谦摇晃着红酒杯略有沉思,“只是最近家里出了不少事情,我有点走的不放心。”
“走?你要去哪里?”孝斌问道:“看你的样子是不打算回来了吗?你父亲知不知道?”
孝谦苦笑一下,道:“当然不知道。是我自己要离开家。”
孝斌看着他有点吃惊,“为什么?”
孝谦笑了笑,“想出去闯闯呗。”他当然不能把打算私奔的事情告诉别人,哪怕是孝斌也不行。“老是在桃源镇,实在是无趣。”
“你家在桃源镇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而且家底殷实,你想干什么都行,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孝斌也有所困惑。
“我不想再靠家里。”孝谦说道:“我通过你做点小生意,也是想试试看并积攒一点实力。如今也赚到了一些钱,所以想出去闯一下。”孝谦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孝斌微微点头,似乎能理解他。“你有这个想法也好,毕竟外头的世界很大,有不少可以学的东西。”他切下一块牛排放在嘴里,牛排很嫩很美味。“上海也好、广州也好,你需要帮助都可以找孝文、孝武。就算你不走运失败了,也能回杭州找我。”孝斌笑道:“当然!我希望你能成功!”说着就举起酒杯。
兄弟俩碰了碰杯,孝谦笑道:“谢谢你了!我想我不会那么容易就失败的。”他喝了酒后说道:“对了,你把将来三个月的船期记录都给我吧,我想我会近期就走的。”
孝谦拿着孝斌提供的船期时刻表在开往上海的火车上认真翻阅着,他原本的打算是在上海那里安顿好了之后马上带意沛离开,但突然家里又是孝川病逝,又是小鱼染病,再加上父亲因为牌坊被拆而郁郁寡欢,这些都成了孝谦的牵绊。他应该是个洒脱的人,怎么现在觉得束缚越来越多,弄得处处掣肘不得随心。孝谦合上时刻表看着火车外漆黑的一片,估计到达上海火车站也要黎明了。零星的农家灯火在黑夜中点缀着,但又迅速被火车抛弃在黑夜中。孝谦此次的行程很赶,他拿着孝斌给他的存单赶去上海做资产的转移,这大半年来他自己积攒了不少的钱,除了可以把之前借给钟进善的田地赎回,还有结余购买西霞镇的两个店铺以及在上海南翔的宅子和一些田地。既然要走,自然不能带走一分一厘,他打算把父亲分给他的那些田地全部归还给父亲,这样也算走的有骨气了。
想到可以和意沛两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他就感到无比的憧憬。但又想到家里父母亲定会气恼和伤心,他又会觉得自己甚为不孝。孝谦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很少顾及别人的感受,但这些年来他觉得自己变了,变得会思量更多。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成熟吗?孝谦撇了撇嘴,觉得有些不可相信,他钟家三少爷怎么越来越像钟家的大少爷了呢?
上海的事情紧赶慢赶地在两天内办完,他依旧坐夜晚的火车回到杭州,在省城找了家旅馆小憩了几个小时后就赶了回去,他不想让大哥大嫂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