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恒很体贴地替婉仪铺好床,特地将枕头拍得松软,可以让她睡得舒服一些。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难言得高兴。他曾经被动地放手过一次,这一次希望能够紧紧握住。
“洗个澡舒服多了。”婉仪穿着睡袍走了进来。
“床已经铺好了,早点睡吧。”孝恒拿着书坐在一旁等着她。
婉仪关上房门来到床边,多么熟悉的床铺,睡了这么久竟然还认了它。在邱进的宅子里,那张床怎么都睡得不舒服。“还是自家的床睡得舒服呢。”她上床半躺在那里。“我走了之后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孝恒把她走了之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其实我后来也就躲了出去,家里的事情也不太清楚了。”再看婉仪,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你累了,睡吧。”他放下书,走到床边把床幔放下来。
婉仪着实也累了,她躺了下来。“你呢?还不睡?”她疲惫地望着孝恒。
“我再看会儿书。”孝恒笑着说道,这个笑容感觉他心里很踏实。
婉仪的事情似乎没有引起过多的怀疑,夫妻俩后来也对好了说辞,竟是把这么大的一件事给瞒了过去。
而婉仪回来后没几天,孝川就快不行了。大夫说只要入了冬,就有利于病情的康复,但孝川依旧没有挺过去。一切都好像安排好的一样,冬至的前一天,孝川离开了人世。没有留下什么遗言,因为他口腔里的溃烂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他最后的皮囊很糟糕,甚至家里帮忙抬尸体的人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燕春妮哭得死去活来,几次都晕厥过去,还嚷着要跟孝川一起去。金如珍不得不时刻让人看着她,作为母亲她理解,而且也是心生愧疚。
第二天便是冬至,也是民间落葬的日子。钟进贤庆幸孝川走的是时候,第二天就派人入殓发丧,甚至连灵堂都没有设。
钟家多年以后又一次挂起了白幡,弟弟跟随着哥哥去了。只是这一次没有那么风光,草草地就把事情办了。钟家的族人得悉的时候,新坟已经凄凉地在山坡上了。钟家的四少爷,走的那么悄无声息。
冬至的晚上,家里人都沉默不语地坐在饭桌上,清一色的素菜。金如珍从堂后走了出来,钟进贤问道,“她怎么样?”
“唉~~眼睛都哭肿了。”金如珍摇摇头道:“茶饭不思,我看这么下去可不行。”
“总有个过程。”钟进贤说道,“让人多炖点参汤给她吧。”金如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饭菜。钟进贤想起了什么,便道:“对了,传绪呢?”
“在我房里。”金如珍说道:“老爷您吩咐的,我已经让保姆住到我院子里了。”
钟进贤点点头,“很好!很好!以后你就要多费心了。”
孝恒听了愣了愣,“爹,你打算让娘抚养传绪吗?”
“二娘会同意吗?”孝谦也提出了质疑。
“你们别管!”钟进贤本来拿着的筷子放了下来,“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家里的事情有你们母亲做主。”说着就起身要走。
“老爷,您不吃饭了吗?”金如珍看到丈夫面前的那碗饭,一口都没动过。
钟进贤拄着拐杖离开,“我还有事情要做。”说着就走进了夜色。走远了之后,这位老父亲才停了下来,抬头看看儿子住过的院落,此刻一片漆黑,他也终于忍不住,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