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听闻嬿婉要走,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哑着嗓音吩咐道。

这些年,皇帝越发觉得孤独,很怕一个人待着。

在这偌大的紫禁城之中,除了进忠时常侍奉左右,便数嬿婉陪伴他的时间最多。

她就像一抹若有若无的影子,在皇帝寂寞的时候悄然相伴,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在一旁坐着,皇帝也会觉得安心些许。

“臣妾遵旨。”

嬿婉微微屈膝行礼,随后缓缓转身,莲步轻移,渐渐消失在皇帝的视线之中。

只留下皇帝独自一人,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自省。

最终,永璂没能葬于太子陵,只是在太子陵旁单独修建陵墓。

他葬得比如懿体面些。内务府拨款七千余两修筑陵寝。十二贝勒陵墓在同年五月修成,金棺才得以下葬。

他生前并未留下子嗣,皇帝下令将并将永瑆第四子绵偲过继为嗣,由永璂遗孀,博尔济吉特氏抚养。

金棺下葬后,海兰急不可耐的找上门来。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愉妃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永寿宫主殿里,硕大的冰盆散发着阵阵寒气,将夏日暑气驱赶得一干二净。

见到海兰,嬿婉只是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书,面上一副平淡模样。

永璂是姐姐存世唯一的骨肉,如今连他也去了,叫她如何能沉得住气?

“当年,你让我等,可是我等了那么多年,如今永璂也走了,我等不下去了!”

海兰急不可耐的嚷着。

连姐姐的最后一丝骨肉都没护住,这让她日后下去,如何面见姐姐?

“等不下去,那就别等了。”

嬿婉合上了书本,抬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