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往斜后方举了下,开始讲古:“1861年,周正清,周敬文和周仰山三兄弟,与他们的堂弟周立安,带着三艘帆船加入远洋商队,从太平洋的一头到了另一头。他们的后人,成为了我们思明堂的三支直系,长房,二房,三房,以及第四房的旁系。后来,又有他们的两位结义兄弟加入周家,也就是朱大和罗远,分别是五房和六房的先祖。这就是我们六个支系的起源。”
场内不意外地有人嚷嚷:“这些我们都知道啊。”
周怀民以指甲尖敲了敲麦克风,发出叩叩声。“第一次警告。再有人插话,直接请出去。”话说着,他看了眼周连芳,后者忙点头表示收到。
有几个人拍起了手掌,以示支持。周怀民又说:“无需鼓掌,保持安静。”
两边都不敢再鼓噪。
周怀民摁了下手中遥控器,播放下一张照片,那是个陈旧的船坞。
“这是九州创立时,收购的第一间船厂。当时这间工厂濒临破产,员工只有数十名。现在的九州,全球员工数量大概在两千三百人。”
他继续切换画面:“这是上一次周氏宗族大会的照片,人没有来齐,到场五百多人。
“说这些是想表明,不论是家族,还是公司,都可以从小做到大。我知道,现在周家的状况不是很好。大家最为关心的,是下一个季度还能不能按时收到分红,或者是分红会不会变少。”
场内立刻躁动起来,表明这确实是最迫切的议题。虽然上两个季度一切照旧,但总有风言风语说周家要破产了。
听不到具体是哪个人在说话,会场里回荡着沉闷的噪音,这是所有交头接耳的汇集,周连芳无法把某个人揪出来,只能敲敲桌子,徒劳地让大家安静。但这个话题关系到每一个人,没有人不关心,场面便静不下来。
“你们大概在期望,我把九州交给基金会,这样就能继续维持大家的福利吧?”周怀民道出许多人的心声,那些声浪立即消失了,都抬着头看向他。
“先问个问题,在场有正式工作的人请举手。拿退休金的也算。”
周怀民说完,环视一圈,再道:“那么,那些没有工作的人,现在可以上来说一下。告诉大家,你们凭什么认为,九州的员工有义务养你们?”
他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出讲台给人上来发言。
台下的人或面面相觑,或低头不语,任谁也没有勇气上去,堂而皇之地要求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