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溢才骤然发力,直将斗金掼出两三丈远,斗金翻滚许久,停于一棵老槐树下。
斗金紧捂自己喉咙,疼痛生受,呼吸不得,此时连发声也有不能,只一口一口猛啐着鲜血。
忽然,斗金哇地大口鲜血吐出,呼吸终于顺畅许多,他低头来看,却见槐树下鲜血遍染,腥臭难闻,俨然不是自己所为。
斗金抬头上观,下刻,栗栗危惧,双眼凸出,直要窒息在了地上。
只见那阴翳树梢之上,竟密密麻麻地挂满了村民,大伙个个面色青紫,双眼巽血,便如同屋檐下,倒悬的蝠群,四下乌鸦辐辏,不停啄食着人肉!
近树干处,一老者身形清癯,胡须灰白,斗金一眼便认识了出来,此人正是曦瑶爷爷!
“啊!”
远处一声哭喊撕心裂肺,却是曦瑶神情崩溃,踬蹶冲来树下,她仰头凝视着爷爷,身体痉挛,四肢打颤。
欲将爷爷缒下,可那绳头于树干系的颇为牢靠,曦瑶一时间竟解不开。
那处,薛溢才得见曦瑶身影,脸上浮出一丝笑意,道:“她既现身,那荣云必在左近!”
右手一挥,左右立分去两人,将曦瑶直直拖拽了回来,曦瑶亲见薛溢才,神情先有懵然,而后恍然大悟。
曦瑶苦于叱骂不得,只冲起他咿呀咆哮,如若癫狂,薛溢才道:“曦瑶姑娘,此事我也迫于无奈,还望姑娘宽宥。”
薛溢才不禁心想:此一行,我只为追杀银面阎罗,本不想连累这些平民,可谁知,那精悍道长出身剑门,竟也使得出如此下作手段。
大凡讳莫如深者,他一律令人悬死于自家门楣之上,自己也曾出言相劝,他只道:穷乡僻壤,刁民冥顽不灵,不愿直承其事,当真死不足惜,此举,也可逼迫银面阎罗现身,权当他们收留银面阎罗而惹下的连坐之罪!
曦瑶听后恚怒难当,心想:他做得出如此行径,当真畜生不如,此刻,竟要祈求自己宽宥!如此大言不惭之话,他竟也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