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了一小会儿烙饼后。
黑曜忽然神神叨叨地蹲下身,从小角落里捣腾了半天,而后满脸兴奋地朝着铁笼外的沈无忧走去。
“姐姐,这个给你!”
“这是你送我的花?”
沈无忧看着黑曜粗糙的大手里静静地卧着一朵玫红色的小花,即刻将手伸进铁笼的间隙中将小花拿了出来。
“姐姐,阿爷跟我说花是思念的意思。”
“谢谢,我很喜欢。”
沈无忧小心地将花收入袖中,她默默地在想,她父兄若当真北上准备攻陷北离,北离国破的那一天,她势必要亲自解放所有北离权贵们当成畜生一样豢养着的奴隶。
不远处,裴行止看到沈无忧将手伸进了铁笼里,一颗心倏然悬在了嗓子眼儿。
他虽痛恨沈无忧昨日那么不近人情,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他短处,但又是发自内心担心她被巨人伤害。
同一时间,他快速地朝着沈无忧跑来,嘴上还紧张地叫嚷出声:“无忧,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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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将她带到安全地域。
出乎意料的是,沈无忧竟亲手接过了巨人从草皮上薅下来的野花。
裴行止怔怔地看着对巨人和颜悦色的沈无忧,彻底愣了神。
她对人人瞧不起的下等奴隶都是这样耐心和充满善意,为什么就是不肯多包容他一点?
他送她的茉莉,全是花匠精心培育出来的。
可她对那些馥郁芬芳的茉莉花不屑一顾。
巨人送她的野花是如此潦草,她居然欣然接受了?
沈无忧安抚好巨人,正打算转身去往别处,一不小心差点儿撞入呆呆地站在她身后方的裴行止怀中。
她连忙顿住脚步,语气不善地问:“裴将军找我?”
“为什么...”
“什么?”沈无忧不耐烦地问。
“你对这种下等烂人都这么好,为何就是不肯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但凡多给你一次机会,早就该死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裴府后院。”
类似的话沈无忧说过很多遍,可不知道为什么,裴行止就是听不明白,总要反反复复问同一个问题。
又或许,她和裴行止本就不是一个维度上的人。
她共情不了他的自卑敏感脆弱,也不认同他的自大冷漠狠厉。
同样,裴行止根本无法理解她的善良宽容仁慈。
“裴行止,多行不义必自毙。”
沈无忧今天早上就收到了顾景炎让追风给她带的密信,得知裴行止昨天去了郊区茉莉花田附近的村庄以免费私塾的由头,带走了三百余童男童女,因而,她对裴行止真的只剩下了厌恶。
“......”裴行止的眼眸中多了一丝警惕,他不确定沈无忧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也不敢细问,只呆呆地看着她。
“少在我面前碍眼。”
沈无忧没打算将话挑明说,撞开他的胳膊朝着官房的方向走去。
而男用官房内,独孤璟和鸠摩又一次鬼鬼祟祟聚在一起。
“孤交代你办的事,你办得如何了?”独孤璟左右四顾,见并无异常,这才压低了声询问着鸠摩。
“殿下,此为双花兰制成的剧毒,唯一的解药便是双花兰,除此之外世间再无人能医。”
“很好。”独孤璟把玩着鸠摩递过来的瓷瓶,随口问道:“孤听闻最后一株双花兰一直在上官乐言手中,你去替孤偷来。”
“殿下,公主她昨晚发了很大的火,一不小心将双花兰给捣毁了。”
“竟有此事?”独孤璟总感觉不大对劲,上官乐言是不够聪明,但也绝对不是什么蠢人。
在他看来,能在西陵王宫混得如鱼得水的女人,绝不可能会这么意气用事。
鸠摩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公主昨天被沈无忧刺激狠了,回去就是一顿打砸。她平时只是娇蛮一些,也只有遇上和战王有关的事,才会疯成这样。”
“啧...战王的魅力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独孤璟慢慢打消了疑虑,毕竟上官乐言对顾景炎的迷恋是众所周知的。
为情所伤的女子,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干出来的。
“殿下,此药虽为无解剧毒,但潜伏期极长,一般而言会在一个月后忽然毒发暴毙,在此之前服毒人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