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柔妃娘娘,您这怎么突然就来了?皇上他……”一直兢兢业业站在养心殿门口,全神贯注守着皇上的苏培盛,冷不丁瞧见柔则突然到访,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慌之色。那表情,仿佛是平静湖面突然被投入巨石,泛起层层慌乱的涟漪。
苏培盛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藏在柔妃身体里柔则的魂魄,竟与皇上的情绪存在着某种微妙且神秘的联系。在他看来,皇上身体欠安这等消息,就如同绝密的圣旨,是绝对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的。这不仅关乎皇上的龙体安康,更牵扯着整个后宫乃至朝廷的安稳。
“苏公公,本宫既然已经站在这儿了,那便是已经知晓了皇上的真实情况!本宫与苏公公一样,满心都是想保护好皇上,绝无二话!”柔则目光坚定,语气沉稳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呃……娘娘的意思,奴才心里明白……只是……只是奴才实在担心,此时让娘娘进去,万一皇上那龙体有个什么闪失,冲撞了娘娘,伤着娘娘金贵之躯,那可如何是好啊!”苏培盛弓着腰,一脸的为难,说话间还不时抬眼偷偷打量柔妃的神色。
“咣当……哗啦……”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仿佛炸裂在寂静的空气中,从养心殿内轰然传出。那是器物被狠狠打落在地,破碎的声音,好似一把重锤,狠狠撞击着众人的耳膜。
紧接着,一道声嘶力竭的嘶吼紧随其后,如同一头受伤困兽的咆哮:“你们都走开……朕不欠你们的!朕也不愿再看见……再看见你们了!”这声音中满是狂躁与痛苦,仿佛夹杂着无尽的挣扎。
“这……”苏培盛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面露难色。他心里明白,这下无论如何也瞒不下去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一场无情的风暴,瞬间将他苦心维持的平静表象撕得粉碎。
“皇上竟然已经疯癫到如此地步了,是从何时开始的?”柔则心急如焚,原本温润的眼眸此刻满是忧虑与焦急,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仿佛这样就能抓住皇上病情的线索。
“回娘娘的话……”苏培盛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一下子重重地跪在了柔则面前,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惶恐:“皇上他从去年深秋开始,情况就愈发严重了。
起初,只是偶尔会在无人处自言自语,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人交谈。奴才当时虽觉得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后来,皇上便常常陷入一种如梦似幻的境地,仿佛被什么东西困住,无法自拔。
他整个人时而喃喃自语,时而神情恍惚,完全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每次皇上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就会神情严肃地叮嘱奴才,千万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否则严惩不贷。所以……所以才一直瞒着娘娘您啊……”
“苏公公,借一步说话!”柔则神色凝重,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微微转头,目光示意苏培盛靠近。此时的她,心中满是对皇上病情的担忧,以及对接下来行动的审慎考量。
“是,娘娘!”苏培盛赶忙应答,脸上带着一贯的恭谨。他小步疾趋,动作娴熟而迅速,很快便毕恭毕敬地来到柔则身旁,微微弓着身,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
柔则微微将身子凑近苏培盛,嘴唇轻启,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说得极慢且清晰。
她的声音低如蚊蚋,却像重锤一般敲在苏培盛心上。话语间,柔则的眼神不时扫向养心殿内,透露出深深的关切与忧虑。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苏培盛听完,先是微微一怔,旋即连忙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偷眼瞧了瞧柔则的脸色,见她神色坚定,不敢有丝毫迟疑,赶忙说道:“娘娘这边请!”
说罢,苏培盛急忙走到养心殿大门旁,小心翼翼地握住门环,缓缓用力。那大门“嘎吱”一声,不情愿地打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刚好只够柔则侧身穿行。
他侧过身子,伸出一只手,微微欠身,示意柔则进入,同时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生怕有任何风吹草动惊扰到殿内的皇上。
雪儿和雨儿安静地在店外候着,冬日的寒风如刀刃般刮过,吹得她们的衣角猎猎作响。小夏子站在一旁,心中像是揣了只不安的兔子,七上八下的。终于,他忍不住凑近苏培盛,压低声音,满脸忧虑地问道:“师傅,您说,若是娘娘之后生了异心,那可如何是好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万一牵扯出什么大乱子,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担待不起呀!”
小夏子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搓着双手,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恐惧。他的目光不时地瞟向殿内,仿佛生怕娘娘此刻就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柔……娘娘不会的!”苏培盛神色笃定,目光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微微抬起头,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在透过层层迷雾,看到了娘娘那颗忠诚不二的心。那眼神里,既有对娘娘的信任,也有对自己判断的自信。
苏培盛的这般笃定,让小夏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看着师傅那坚毅的神情,小夏子知道再质疑下去也无济于事。
无奈之下,他只能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到一旁,蹲下身子,继续守在店外。寒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却依然尽职尽责地盯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懈怠。
“皇上!”柔则轻声唤道!
“嗯?是淳儿!你怎么来了?”
“臣妾来给您送参汤来了!”
“嗯……你且放在那里吧!朕现在身子不适你先回吧!”皇上摆了摆手竭力的想要压制自己脑海中的幻觉!保持清醒和眼前的柔则对话!
“四郎……我不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