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以后,南芳坐在靠窗的位置,虽然睡觉之前吃了感冒药,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下去。”南芝往手上涂指甲油,命令道。
“我今天有考试,能不能?”南芳心头一紧,又来了,从小玩到大的这出戏,吃早饭的时候答应奶奶,然后半路让自己下车,如果不是自行车坏了,那今天这次侮辱是不是就能避免?
“下去。”
“如果我错过了考试,而你没有迟到,奶奶知道了会怎样?”
一个耳光甩过来,南芳被打得右脸抽筋,司机邓叔见惯了这样的事,不敢劝阻,直到南芝尖厉地喊叫:“停车!”
一个急刹车,南芳被推下车,书包也被扔了下来,南芝命令司机:“走吧。”
这样的事情自己厌恶了,从刚来到这个家开始,她带着佣人们的小孩,欺侮自己为乐。
南芳捡起地上的书包,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喉头涩涩地,你为什么要当我的书包?
此处没有公交车站,连出租车都很难打到,只能一个人禹禹独行,这种忍耐已经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
与其说是在忍耐南芝的欺侮,不如说是在承接另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以及对她的丈夫的怒火,南芳一直觉得,南粤、南芝、南闳的母亲,这个家的女主人黛西才是最可怕的人。
林肯加长轿车里,南芝吹了一口气,非常满意指甲的颜色,一想到南芳刚才的眼神便十分不悦,那曾经阴郁的眼睛在多年痛苦、绝望的忍耐中已经渐渐变得锋利,那双眼睛,像把刀子一样,锋利无比,总有一天会割伤,甚至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