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一些。”
嘉贵妃等人的轿辗有没有平安下山还未可知,如今受困的都是老弱妇孺,还有歹人趁乱做恶。
谢宴辞镇守边关多年,守的正是一方百姓。姜稚在这个时候说不出让他一起走的话。
只能叮嘱他小心再小心一些。
滚烫的眼泪滴到手背上,几乎要灼伤了他的手。
谢宴辞被姜稚带着绝望与痛苦的目光惊到,有些疑虑却又偏偏像是懂了她未尽之言。
他凑近了一些,揉了揉她的脸。做出了从未有过的承诺:“我不会死的。”
“只只,我不会死。”
风更大了一些,雨水飘进了马车之内将谢宴辞的衣角打湿了一块。
哭声渐近,直至停在车外。
江莲音面无色,浑身湿漉漉的满是泥水。
她再也没了贵女的体面,大哭着喊道:“殿下,求你救救臣女的姐姐,救救她!”
谢宴辞巍然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姜稚推了他一下。
“王爷放心去,妾身在朝露寺等着。”
她不会身手,留下来也是添乱,倒不如早早回了朝露寺帮着安置受伤之人。
谢宴辞不再多说什么,起身下了马车,身形很快被急雨覆盖。
他朝着马车看了一眼,低声嘱咐谢旪:“护着她回朝露寺。”
说罢,朝着山下而去。
江莲音也想跟着,却被姜稚拦住:“江姑娘若去了王爷就要多救一人,何不随妾身去往朝露寺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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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姐生死不明,如何能随你回寺。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冷血无情。”
“我若冷血,凭着与江姑娘的这张嘴,刚才就应该阻止王爷前去,做实了冷血之事。”
“江姑娘以为我想救你?”姜稚冷冷的勾了唇,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你这般碍事,自己要寻死便去死,我只是不愿你拖累了王爷。”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让谢旪现在送你一程。”
“是回寺还是现在死,江姑娘自己选。”
江莲音被姜稚眼中的杀意吓到。
她不明白刚刚还一副老好人样子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纵使满心不忿,在谢旪拔出长剑以后,终是闭上了嘴。
山坡下的一段路已经踩踏的不成形。
山道上横七竖八的丢弃着废弃的马车,和无用的包裹。
在离洪流几步远的地方,徐行简半身染血的靠着身后的树干。
江心月扯了裙子缠在手上按压着他腰间的伤口。
那是一条小臂长的刀伤,深刻见骨。
一盏茶的功夫前,一人不小心撞到陆云青却惹得她破口大骂。
谁曾想那人反身便是一刀,还是徐行简挡了一下,要不然陆云青现在已经是一尸两命了。
此时她正站在一旁抹泪,想上前却碍于徐行简身上的血腥味太浓,又不动声色的站了回去。
江心月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不点破。只是又将裙子扯了一块下来,结成长长的布条裹在徐行简的伤口上。
徐行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可他还是费力的挣扎着坐起,洪流越来越近,他半个身子已经泡到水里。
“还能动那便快起来。”江心月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弯着腰去扶徐行简。
只是她早已筋疲力尽,又哪里能承受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几次三番反而扯动了他的伤口。
徐行简疼的闷哼一声。
陆云青听了柳眉倒竖,怒道:“你到底会不会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