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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辞忙碌了大半宿,又是审人又是追凶。
待他满身疲惫的回到宴王府,大管事碎步从游廊那头小跑而来,忙不迭地禀明花厅的闹事。
顿时长眉倒竖,身上的煞气倾涌而出。
他步子快了起来,末了,像是怕自己没听清楚还沉声问了句:“谁落水了?”
管事触到谢宴辞阴戾神色,无端出来了一脑门子的汗,颤声道:“是姜,姜姑娘落水了。”
谢宴辞隐约记得姜稚不识水性,当即黑了脸,步子迈的更快。
管事在后面跟的气喘,却也不敢落在半分。
行至花厅,门口几个陌生的丫鬟守着。
瞧着打扮像是嘉贵妃宫里的人。
几个丫鬟见来人竟然是谢宴辞,连忙伏地跪下,全然没了方才阻拦管事的嚣张气焰。
她们只听裴若雪的话说宴王需得晚上才能过来,谁都没想到,这才过了正午就回了府。
“殿,殿下。”
丫鬟躬起的身子抖如糠筛,肠子都要悔青了,心说早知就不拿裴姑娘的银子。
如今连这项上人头,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谢宴辞一时顾不上她们,一个眼风都没给。抬脚就踹开了门,在阵阵惊呼声中步入正堂。
正厅堂前是口四方天井,天井中央有口半身高的圆形鱼缸。
缸里种着睡莲,养着锦鲤。
他在六部督办时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如今站在那口冷水池里,浑身湿漉漉,凝白的下巴尖儿还在淌着水珠。
覆着的薄衫紧贴在身,隐约露出了曼妙腰段。
看见了谢宴辞,她眼底的倔强不肯退却分毫,咬唇抬手擦了擦脸,就要自己攀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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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辞几步走上前去,把人从水里捞了上来,又解了外袍替她披上。
“怎的弄的这般狼狈,不是对你说过,谁欺负的你,就让人打回去。”
谢宴辞臂弯揽住了她的腰肢。
姜稚身子浸了凉水打颤,站不稳,也不愿依着他,伸手去推男人的胸膛。
一开口,声音就带了点委屈:“那裴姑娘是王爷的嫡亲表妹,妾身可不敢造次。”
话一说出口,她自已都愣了愣。
像是不相信隐含吃醋和告状的话会出自她的嘴里。
姜稚又抿着嘴唇,沉默下来。
其实此事分明不是他的过错。
但归根结底是谢宴辞处处留情,连表亲的妹妹也不放过,这才害得她被裴若雪记恨,失足落入了水里。
推推搡搡间,苏杳的哭喊声由远及近。
“殿下,您总算来了。
苏杳跌跪在谢宴辞脚边,悲恸万分下哭得双眸肿红。她眼含着泪水,手揪着谢宴辞的朱红色官服一角,像是揪住了救命稻草不肯撒手。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谢宴辞毫无怜惜之意,他垂眸冷视了苏杳一眼,把人看得松手后,才喝道:“裴若雪呢?”
裴若雪从花厅走了出来。
她方才听见了谢宴辞的声音,连忙招来身旁的侍女替她整理衣裙和发髻。
眼前是多年不见的心上人,愈加的俊美非凡意气风发。裴若雪看直了眼,福了福身,又喜笑颜开道:“表哥,你终于回来了!”
谢宴辞没让她说完余下的话,眼神凌厉的一扫,皇室子弟与身俱来的气势,让人胆颤。
“跪下!”
裴若雪心里发怵,再蛮横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
谢宴辞性子自小就不好相与,同一辈的,就没有不怵他的。
“人,可是你推的?”
见谢宴辞竟为了一个妾质问自己,裴若雪心里醋意横飞,委屈道:“表哥,分明是这个贱妾出言不逊在先,不信大可以问问院子里伺候的人。我不过是让姜姑娘替我打些凉水让我濯足,她竟敢以下犯上,不仅掀翻了水盆,还要对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