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不是本官要让你们往死路上赶,而是你们自个儿陷入这困境中的,若不是你们壮起胆子挑衅周边的朝廷命官,又怎会沦落至此?若你们没有做过这些,那本官又怎会无缘无故地抓捕你们入牢呢?这些问题,你们不会不承认事实吧?!”胡宗宪撸起衣袖角,将双手背到后背面,接着徘徊对众人说道:“不过本官倒有一言,‘做事情,不问能不能做成,要问应不应该做。’,本官已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了,会处理江南一带,尤其是「海宁盐官」这一区域最需要整顿,如今来看是该需要改变一下眼前的情况了,届时一拖再拖,耽搁本官复命的机会,那么,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也休要从牢房内出去。遮莫你们的家族背景再怎么辉煌荣耀,功绩再怎么战战赫赫……我不妨告诉你们吧,太祖设下的规矩只会对他们皇室子孙管用,对本官是没有用的!”
年长商贾名贾叹着忧怨的长气儿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胡大人呐,胡大人呐,你说得这些话确实有理,可是咱们不会因这些话而变得丧里丧气的,因为咱们也不是那些十恶不赦的倭寇,对他人的伤害较轻,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与其说咱们是有罪之身,倒不如说咱们是嚣张跋扈、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对待人而言,‘不识人头一世苦,新箍马桶三日香。’啊,至于对待物嘛,自然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无情难奏凤求凰。’,无论怎么说,咱们也不是存心想与各位的在朝官人过意不去的,只是看不惯他们高高在上,像是经常欺负人的样儿,有一句俗话不是说得妙嘛,‘狗生出来就是吃屎的,官生出来就是刮民的’,咱们虽是官宦家族的子弟,但也都是受列祖列宗的庇佑和呵护督导咱们这些精良子孙要以气势凌人,这样才不能被他人尽受欺辱,咱们所做的这事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而已。”
杨文昇随而问道:“这么说来,你们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了,才这么无畏整蛊那些朝廷官员喽?!”
“杨主事,您说得话确实没错欸。咱们的所作所为的那些事确实都是被迫所为,其实咱们也本心善良啊,也不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呀。”年长的商贾名贾先瞄视了一下其他的商富名贾,随后微微地笑着向杨文昇解释道。
胡宗宪问道:“你说你们都是无辜的,那昨夜在盐官镇观赏钱塘江大潮澎濞灪灪、奫潫运裛之景的时候,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当朝府衙官员叫嚣也是出于打抱不平咯?”
“这个……我要说是,不知胡大人是否相信?”
胡宗宪指指点点道:“呵呵呵,你这个小滑头啊,挺奸的!”
“多谢胡大人的谬赞了,在下从您的口中听到‘小滑头’、‘挺奸’,这俩词眼儿甚感欣慰!”
胡宗宪僵笑了一下,问道:“噢?你这是何意呀?”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感慨之言,于是便抒情罢了。”年长商富名贾接着说道:“胡大人,现在要刮要杀悉听尊便,咱们绝无怨言!”
胡宗宪双手背在后背,气宇轩昂地说:“算你们有骨气,本官之前说过了咱们只是点拨训斥你们一番,并没有想拿你们怎么样啊?”
“既然如此,咱们已经接受过胡大人的教诲了,可否让咱们从牢房里释放出来呢?!”
胡宗宪两颗眼珠子朝天一望,一手捂住双眸,随后揉了揉道:“这个嘛,还有待考虑,事先就将你们关押在这间牢房里面壁思过一阵子,等你们这些人心情平和时再释放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