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兴县衙外,隘阒窈黑的阛闠,有一处迤逦岖嵠的邱隰小径,其侧长满檵木桫椤,暮飔吹拂而来,摇得檵木桫椤簌簌作响,落英缤纷于寻常巷陌之中。这些檵木桫椤的叶落之声,惊扰了这片寂静的街市。颓废没落的街道自从倭寇海盗强抢豪夺、焚烧殆毁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太自然,唯独周边的檵木桫椤还仍顽强的活着。直至现在,枝繁叶茂,蓁莽纚纚,在夜色的笼罩下,变得多姿并茂起来,蔓延到街头巷尾。
王翠翘一路赶来,经过阛闠的邱隰小径,她不禁地感受到一股股幽暗清冷的气息向面前袭来,微微地哆嗦了一下,同时也让王翠翘瞬间回想起了倭寇海盗在此地掳夺戕濯的画面,致使原本富饶的阛闠,化为了现在荒僻隘阒的废墟。
自那几名巡逻衙役对王翠翘投以轻薄戏谑的一瞥开始,她便以其敏锐的洞察力,洞悉了这些人的卑劣面目,他们与大多数的鞑靼倭寇在品行上如出一辙,同样显得无耻至极。面对这些无耻之徒,王翠翘轻蔑地翻了翻她那美丽的眸子,用无声的肢体语言传达出对他们深深的鄙视。
王翠翘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她瞬间抓住了几名巡逻衙役痞子的手腕,然后以迅猛而精准的动作,用力向他们的身后一掰,以至于衙役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掰断一般。他们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纷纷发出嗷嗷的惨叫之声,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无赖,不得不向王翠翘屈服饶命;她此次出手之麻溜,可谓前所未有,她展露出了那深藏不露、阴柔纯刚的一面,实在令人刮目相看。原本以为她是一位文质斌斌、柔弱无骨的女子,然而一旦被逼至绝境,她所能够做出的决绝之事,却是无可厚非的,届时所引发的损失可就大了,将难以估量。
这几名巡逻的衙役,原本就是地痞流氓出身,他们在酒馆中畅饮之后,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府衙。正当他们看到王翠翘在敲打府衙大门的时候,酒精上头的他们开始发作癫痫般的疯狂,企图用一些卑鄙无耻的手段对她进行轻薄。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小聪明反而被王翠翘巧妙地利用,最终落得个自作自受的下场。
王翠翘轻轻抖落沾满尘土的双手,紧接着,她迈着沉稳矫健的步伐走向府衙大门,毫不犹豫地扬起手,重重地敲击着结实的门扉上。她的声音中透露出焦急与坚决,大声嚷喊着要见胡宗宪大人,声称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他紧急商讨。
她经一番捶打以后,从衙府内走出来一个司阍官员匆匆地打开了大门,望了望这位身姿婀娜、风姿卓越的女子,一眼便知了她是王翠翘。衙内的这位司阍跨出了大门高槛,询问王翠翘为何今夜赶来究竟有何事贵干要着急见胡宗宪,这不禁让司阍露出了颇为惊诧之色。不仅如此,司阍还看到了这几个巡逻回来的衙役痞子在俯身抱腿按手,明显是受伤的迹象,让司阍瞬间感到更加地不淡定了,王翠翘深夜来了也就罢了,这几个夜巡回来的衙役臭小子无端地做着这些诡谲的动作,让司阍一时间显得困惑无奈。
这些夜巡衙役痞子疼得嗷嗷怪叫难免会引起司阍的注意,也让司阍走到他们的面前询问其情况。经夜巡衙役痞子这么一叙说,司阍已经大致清楚了他们的伤是王翠翘一人所为,他不禁地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儿,没想到王翠翘这个婉约绰态、情愫缱绻的女子竟会做出此等有失于大家闺秀的本该有端庄仪表的行为。
“王小姐,这几个衙役都是你一手打伤的?”
王翠翘辩解道:“除我以外,还能有谁呢?!”
“嗬!反被你编得怪有理似的,倒像是他们欺负你一样,弄得你好生委屈呀,是不是有这样的想法呢?”这位衙府内的司阍不以为意,觉得这几名巡逻衙役既然受到了伤害,王翠翘就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以弥补她的鲁莽、傲娇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