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你倒是提醒我了，跟着你这家伙肯定有戏，要不，我们试试你方才所说的，如何？”

吴泽大笑道。

他又不知道商谷会来这里，怎么可能会提前在商谷身上留下什么手段。

若是真有，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早就来找商谷了。

毕竟，对于这残世的了解，他一人无法与商族这个庞然大物相比。

“得得得，你就当我没说行不行，我算是服了你了。”

商谷告罪求饶，吴泽轻笑不已。

“对了，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突然间，吴泽神色一肃，平静的目光落在商谷眼中。

“你说。”

商谷认真道。

“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收集那般多的人类灵魂，你这是对我人族有什么意见吗？”

吴泽沉声道。

此话一出，商谷不禁微微一怔。

在他的认知当中……

亦或者说是，在大瓮寰宇之中，所有生灵的认知当中，自己现在做的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叫事儿。

天下生灵何其之多，便宛如那星海流沙一般，数之不尽。

哪怕是没有他们这种行为，大瓮世间每分每秒，都有数不胜数的生灵因为各种原因死去。

同样的，在这方天地乾坤之中，在有生灵死去的同时，也有数不胜数的生灵在诞生。

区区几亿，几百亿，甚至是几百兆，几百京，几百垓的生灵之死，本就最属寻常之事。

苍生如蚁，试问你有在乎过蝼蚁的死活吗？

可，一想到吴泽这神秘的身份及来历，商谷沉思了一下，这才缓声开了口。

商谷解释道：“令，我知道你想维护人族，可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人族是没有未来的。”

“这个世界是残破的，死亡未必是一件看起来很坏的事情。”

“哦，此话怎么讲？”

吴泽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他并没有直接将商谷一棍子打死，自然也想听听商谷的理由。

“世界残破，命运与时光长河破碎，他们的命运被打断，时间被扭曲，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他们自出生开始，到死亡结束，全都在这一个循环之中。”

“我所拿的他们的灵魂，只是他们在这一个循环中诞生的灵魂，而他们的本源真灵还在。”

“只要这方世界还没有完全破碎成空，他们的本源真灵便会沿着他们原来的生存轨迹一直循环下去。”

“在这循环之中，真灵吸纳天地本源，就会生成新的灵魂。”

“然后，灵魂死去，重新化为本源，真灵继续轮回循环。”

“如此反复无尽，无始无终，直至世界破灭，亦或者是世界得大造化以重生，才会有新的转机。”

“令，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商谷如实向吴泽解释道。

听完商谷这番讲述，吴泽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低头凝眉沉思了起来。

他思绪万千，却不及商谷这一番讲述。

初入本源修行世界的他，自然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天地隐秘。

虽说他不了解，但直觉告诉吴泽，这是真的。

其中包含着世间之命运，万物之时光，轮回之真义，以及世界本源之秘。

如此秘密，想来不到一定的级别，根本就无从得知。

此时能从商谷口中听到如此秘密，也就更加说明商族的强大。

片刻之后，吴泽回神，他轻轻点了点头。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如今的残世就好像是一个话本，其中话本中的人物就是现在的众生。”

“话本的开始就是他们的开始，话本的结束就是他们的结束。”

“死亡即为结束，亦为开始，他们在不断重复着同一个过往……或者说是同一种命运，对吗？”

吴泽问道。

这个事实对于他来说太过震撼，这不禁让他想到了自己。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命运也是如此，待自己死后就会重生为初生的自己，然后经历相同的事情，直至死亡。

然后，轮回继续。

死亡之后获得新生，再次成为初生的自己，继续经历自己已经经历过的事情。

“嗯，对，这就是残世的挣扎，它还不想就此陨灭，它还想重新焕发生机。”

“可主掌此残世的天道已经死去，就等同是一个没了意识的死尸，想要重生再来一次，又谈何容易。”

“它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无用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