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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奇找到李格非的时候是在山上,他正和韩公廉一群人在确认几条水渠的走向。看着两个文士一身短装似山中老汉,杨元奇有些恍惚。
杨元奇认真施礼以为敬意,韩公廉回了一个,李格非随手一甩不客气的说:“没听闻你要来的呀?怎么这么得闲。”他和扈三娘一个问题,清风寨秋收在即,事情很多,连军伍都要调整休沐,将士太多和清风寨有瓜葛。他倒是空啊!
杨元奇摆手对其他人说:“你们继续,哪里要两位老先生这么辛苦的。”
李格非怒了:“有事赶紧说,你来我们才辛苦。”他和这些工匠将士接触不多,这段时日却发现他们的可贵,不辞辛劳这个词在他心里重新有了定义。
杨元奇理了理情绪,脸马上变得哭丧起来,说在定边受了委屈,张孝纯如何如何不同情理,说月寨更适合朝廷管辖。
韩公廉道:“羁縻寨归流是朝堂的国策,只是月寨……”月寨真的很适合直辖,位置恰好,发展刚刚起步,人口不多。他话说不下去。
李格非一点不着杨元奇的道,月寨是杨家的心肝宝贝,他怎么会一点留住的手段都没有?!来这里哭瞎是个什么意思?
李格非烦了:“我们很忙,这里冬季来得早,今年能开通一条水渠最好,其他只能是明年了。你要再这么磨蹭,我可懒得搭理你了!”
杨元奇赶紧换了个笑脸:“我担心张孝纯来寻你帮忙!”
李格非愣神,韩公廉沉默不语。杨元奇的担心并非没有来由,月寨主事人实为李格非,作为典型的大宋士子,李格非内心的态度呢?要是他觉得月寨设镇归于朝廷直辖更好,这事如何自处!
李格非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遥遥南望,似乎看见了开封,看见了曾经的峥嵘岁月。李格非两眼突然湿润,看向远处的月寨,寻觅看向山中一群群的人。他说道:“他不会来找我,他来了我就带他看看边境的百姓,看看这里的族群。或许……不管如何,我自认所做问心无愧尔。一方山水一方人,没有什么比人过得好更重要。”李格非如何会不懂杨家的心思,清风明月寨在杨家眼中就是他们的。在羁縻寨这事上,朝廷中枢和杨家在利益上存在一条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