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各宗派往仙墟的探索队伍近乎全灭,幸存者集体指证重霄道君不战而逃后,罪人之女的名号就一直笼罩在流月身上。
而后,重霄道君三年未归,彻底消失在修行界,便算是彻底坐实了这重身份。
从那时起,流月心中就憋着一股气,拼命想要证明母亲的无辜,其中必定有难言之隐,所以一直努力到今天。
可以说流月迄今为止的人生,就是在为了重霄道君的清名而活,可如今白虹竟然让她认下母亲的罪名……
这等于让流月亲手否定她近百年的所有努力和执着!
莫说是流月本人,就连瀚海道君和诸多认为重霄拖累了宗门,对流月恨屋及乌的长老们,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但在宋离这种完整见证了天魔灭世的人眼中,一点都不过分。
天魔灭世,整个修行界都有无法推脱的责任,哪怕有人站在宋离面前指着她骂,说你们所有人愚蠢至极,竟然被萧仁一个域外天魔耍的团团转,活该被血祭,她都不会生出一丝怒气,因为这是事实。
但承担责任,总要有个大小之分。
流月毫无疑问应当担起更大的责任,承受更大的代价,毕竟白虹就是上辈子唯一的火种,而流月真君,亲手掐灭了它。
“三长老,你的回答呢?”
白虹并未理会旁人目光,只是静静等待着流月的回答,心无旁骛。
或许是真正被击穿了底线,面对这般过分的要求以及她最不能接受的结果,流月竟反而平静下来。颤抖的身躯趋于平缓,从不服输,高高扬起的脸庞低垂……
她轻轻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却止不住的流下,声音沙哑地摇头道:“我……我做不到……”
“那就换一个吧。”
白虹的声音平静非常。他太了解流月了。这普天之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流月的所思所想,哪怕流月本人也比不过。
“这一百零八块彩凤玉佩暗合天罡地煞之数,按照你那宝贝小弟子所说,其中必定有一块是他家传的宝物,母亲遗留的唯一遗物,更是仙墟中仙人府邸的钥匙。”
白虹微微侧身,露出身后依次排列的百余块玉佩:“但我却说这玉佩是我新炼制出的,没有那么多讲究,你认为谁在撒谎?”
流月红唇微颤,眼中满是犹豫,数次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先别急,我不想听你怎么说,我要看你怎么做。”
“你如果认为是我这个逆徒在说谎,就收走玉佩,回去和萧仁慢慢找他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