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山低下头,低声道:“族叔,侄儿知道了。”随即,他又抬头问道:“族叔,那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你先回营里去吧。”陈济方答道,“为了这场将要来临的战斗,一场咱们从未经历过的恶战,去好好准备吧!”
“得令!”陈经山朗声应道,随后拨转马头,向后方疾驰而去。
桥上只剩下陈济方一人了,片刻后,他也调转了马儿。此时,远处的营地里,一阵阵炊烟已经升起。
他看着营地的方向,那里驻着五千多名练勇。这支队伍,是由他亲手创建,用西洋枪炮装备起来的新式武装。
又在他的带领下,征战了多年。营中的很多老人,从江南时就跟着他了,在江北转战也已有五六个年头。
想到即将要发生的战斗,这些人中要有多少人血洒沙场。他心中一沉,不禁沉吟道:“好男儿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即便马革裹尸,也是死得其所。”
他提振精神,一抖缰绳,向着营地的方向,纵马而去。桥边几名一直候着的亲随,也随着他一同驰去。
翌日,随着大批清军陆续到达,并集结在八里桥的周边,清军的将领们也相继赶到了这里。
陈济方闻讯后,便往清军主营而来。
清军的主将,是钦差大臣,封博多勒噶台亲王,诏世袭罔替,博尔济吉特?僧格林沁。
两人本是旧识,早在五年前,都曾参与过围剿太平天国北伐军。
在接见陈济方前,僧格林沁刚议过军情。见陈济方施礼落座后,他便开口问道:“万霆,你今日前来,不知有何主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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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济方忙起身答道:“回王爷,下官是为眼下的战局,斗胆来向王爷进言的,望王爷能够采纳。”
僧格林沁招了招手,示意陈济方坐下说话。
再次入座后,陈济方继续说道:“如今战况至此,于我方已是极为不利。若再不能击退洋贼,唯恐京城有失。”
见僧格林沁默然不语,陈济方又接着道:“洋贼的目标是京师,接下来定会夹通惠河西犯。八里桥可连通两岸,必是其争夺的要冲,务须固守。
“但此处周遭地势开阔,无处凭险,需要预先广筑阵线,避免浪战。而洋贼劳师远来,后路当是其要害所在。若能阻其在前,自可挫其锐气。再使其后路不靖,则更能令其难以久持。
“故而,下官恳请王爷,允许下官亲率所部负责防守八里桥正面。请王爷分兵护我侧翼,并守卫咸户庄、于家卫等河南阵线,防贼西窜。
“另外,王爷部下马队众多,可散成小队,遣至敌后,袭贼后路。倘若昼夜持续扰袭,使贼疲累,效果更好……”
“好了!”僧格林沁猛的一挥手,打断了陈济方,“让你们团练守在正面?真是笑话……”
“王爷……”陈济方站起身来,打算再作分辩。
“好啦!”僧格林沁却已经不耐烦了,“本王已经布置过了,你部的位置,在桥西北三里处,负责接应。你就老实的待在那儿,看看我的铁骑,是如何踏平那些夷贼的吧。”
“王爷,请您三思啊……”
“好啦!就这么决定了!若我的大军无法取胜,你们再上前台也不迟。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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