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要留在厂里,等所有的工人都走光后,他才可以走,春节期间,也是多事之日,张晨很担心会有什么突发事件的发生,需要自己处理,还是小心为妙。
而刘立杆,则有太多的地方需要拜个早年,和请对方吃饭,不然等他们从三亚回来,那就迟了,拜年这种事,从来都是宁早不宜迟的,不然这上班开工之前,有人会以为刘立杆把他忘了,他奶奶的,上班就要搞这家伙一下。
特别是那些刚从岗位上退下来的人,去的迟了,人家会以为你是势利眼,是人走茶凉。
张晨没有请客送礼的烦恼,一是他们这种公司,平时会求到相关部门的时候就不多,他们和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需要请吃饭的地步,最多也就是烟酒开路,聊表敬意,而这种事,从他们在三堡的时候开始,就都是赵志刚在干,张晨从来不干。
张晨和刘立杆,还有刘立杆的爸妈,要等到年二十八,刘立杆请完最后一批客人的时候,大概晚上九点左右才走,坐的是老倪的飞机,老倪带着那个他们从未谋过面的思思,和他们一起走,等到了三亚,应该是可以吃宵夜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该走的走了,该留下的留下了,刘立杆白天在外面奔波的时候,张晨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动感地带楼上,都是孤家寡人,还不如去厂里待着。
张晨到了厂里,也没有在办公室里待着,而是去了后面的生活区,他看到厂车或依维柯、金杯车、子弹头,装载好一车车的工人,准备送他们去车站的时候,张晨就走过去,和车上的工人们挥手告别,叮嘱他们一路上要注意安全,钱要放好,婆婆妈妈的。
也没算过一共送走了多少车,张晨就这样送了一天,到了年二十七的傍晚,他走进员工食堂,看到原来热闹非凡的餐厅里,还剩下三、四百人,这三、四百人中的三分之一,是本杭城人,原来老群英服装厂的工人。
这三、四百人,吃完晚餐后,还会继续去车间干活,而且比平时还会迟一点,干到凌晨,外地的才会回宿舍,睡上两三个小时,接着去汽车站,坐上汽车继续睡,而本地的,厂车会把他们送回市区,那个时候,连早班的公交车,也开始在市区的各处咣当咣当爬行了。
吃完晚饭,张晨想想,回去也是一个人,他干脆就决定不回去了,就陪着工人们上完今年的最后一个班,困了,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倒一下。
没想到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刘立杆大概也是一个人,在动感地带楼上,实在是耐不住寂寞,跑到了这里,来找张晨吃夜老酒了。
两个人也懒得去土香园大酒店,就打电话让老傅帮他们搞了几个菜,送到办公室,两个人就在办公室里吃,赵志刚见到了,也跑过来凑热闹。
三个人吃到了一点多钟,刘立杆顶不住了,他说他今天开车跑了一天,困死了,明天开车,还要跑一天。
“别吵我。”刘立杆和张晨说了一句,身子一歪,倒在了沙发上就睡着了。
赵志刚看着刘立杆笑道:“这么大的老板,赚这么多的钱有什么用,到头来,忙得连张床铺也没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