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宋经理是说今天上午,还是今天是休息天?不会啊,今天明明才是星期五。
鞋子里进了雪水,湿冷得有些难受,张晨在门厅里不停地跺着脚,双手互相不停地搓着吗,眼睛看着外面院子,他看到有稀稀落落的人从大门外进来,走到了规划局的那幢大楼里,这才明白,不是自己记错了,而是自己来早了,更确切地说,是其他的人迟到了。
规划局里面的人正规一些,已经有人来了,这幢楼里,是另外一个世界,所以更迟。
张晨在门厅里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那个小姑娘撑着雨伞,从大门外走进来,看到张晨,小姑娘问,这么早?
“是啊,我来等鸡毛。”张晨和她说。
“他?哼,今天这天气,那你要慢慢等了。”
小姑娘一边开门,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这鬼天气,车子都骑不了,要挤公交,公交车都挤成一块大饼了。”
张晨听她这么比喻,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跟着小姑娘进去,小姑娘继续朝里面走,张晨走到沙发那里刚刚坐下,就听到办公室里发出兹啦兹啦的摩擦声,张晨站起来看看,就看到那小姑娘双脚拨着一个铁锅,锅子里还有半锅的灰,往这边过来。
张晨赶紧过去,弯腰把锅子端起,问道,拿去哪里?
“门厅那里,烧火。”小姑娘说。
张晨把锅子端过去,放在了门厅里,回过头,看到小姑娘又兹啦兹啦,用双脚拨着一个木头的包装箱,赶紧过去,看到包装箱里垫着报纸,里面装着的是一根根的钢炭,张晨端起它到了门厅。
小姑娘拿起沙发边上报架上的一个报夹,跟着出来,问张晨,有没有火机?
张晨说有,小姑娘从报夹上扯下一张《浙江日报》,揉成松松的一团,扔到了锅子里,和张晨说,点火。
张晨先在那团报纸上架了几根钢炭,再用打火机把下面的报纸点着,小姑娘已经把报夹上的那叠报纸都拿下来,对折再对折,当作是扇子,噗啦噗啦地扇着,过了一会,那几根钢炭就冒出了火焰,张晨赶紧又拿了几根钢炭压上去。
张晨走到院子里,抓了把雪,擦洗掉手上的炭灰,走回门厅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摊着双掌,在烤火了。
从门外进来两个人,看到有火,也不和他们两个招呼,就挤到边上,伸手烤了一会,这才上楼去。
小姑娘看了看他们的背影,撇了撇嘴,她和张晨说:“哼,搬里面去,不给他们烤!”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赌气,张晨明白了,自己原来不是二等公民,而是三等公民,对楼上的那些人来说,虽然楼下的公司在给他们创收,但楼下的人是二等公民,张晨这种二等公民里的临时工,只能再降一等。
张晨刚想完又想,哪里是三等公民,这院子里,那幢楼里的人是干部编制,相对这幢楼里的事业编制,他们才是一等公民,好好,自己再降一等,成为了四等公民。
张晨把一张报纸撕成两半,折好,垫在锅子的两端,以防烫手,然后端起锅子,回去公司,把锅子放在了沙发那里,两个人在L型的沙发上,呈直角坐着烤火。
小姑娘叫钟亚琼,是公司的出纳,感觉稍熟了一些以后,张晨问钟亚琼,宝石山的那个工程,有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