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漕运挣钱,但是能比劫船多出那么多?我不信。”熊相南表示怀疑。
曹阔故作豪放大笑,掰着手指头给他算:“你想想,你们常年劫船,为什么跑货的商贾从不间断,明知有送命的危险为什么不换个营生,商人重利是不假,但你可知重到什么程度么,我大明轻税,十船中有一船平安过河就有赚头。反观你我之辈,哪一趟不得出生入死,若是遇到孬种还好,若是撞到硬茬子,多损伤几个兄弟就折本了,这一正一反,你自己算差出多少。”
“那也不成,漕运都是正经人的买卖,我们兄弟怎么露得脸,谁敢把船交给咱们,再说兄弟手上也没有塞满二十几个渡口的人啊。”熊相南直摆手不同意。
“啪!”曹阔一巴掌拍在他肩头,正色道:“熊兄打算靠手上这把刀吃多久舔血的饭?我见是你直爽人,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打家劫舍过不了一辈子,绿林中有一个算一个,最后都得上岸,你是帮会中的兄弟不假,可非要杀人越货才能吃饭吗?给你指条明路,趁早转型,早一天出头早一天安生。”
“何为转型?”道理熊相南是明白的,可从古至今有几个上岸的,他鲤鱼帮又不是瓦岗寨,哪有逆天的气运。
曹阔往后看了一眼,大家都竖着耳朵,但离得挺远,索性拉着熊相南蹲下咬耳朵:“仔细听了,你老熊在黄河两岸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是你最大的优势。首先,你要选择一个最能控制住的渡口,然后去打听有哪些大商贾要走货,然后派人跟他谈,不管是跪地磕头还是拿刀子威胁,他的货得由你们来运,好处是没人敢劫,肯定比镖行安全,当然运资是可以高一些的,商贾都会算这笔账,毕竟镖行不是万无一失的,也许开始的时候他们不会运很多,甚至运些不值钱的东西,但是只要你们讲信用,大船过河货物分毫不差,保准以后有人找你,你可以先从两三个渡口开始试,然后慢慢扩张,相信我,最后渡口漕运的生意全会攥到你手里。”
“真的?”熊相南将信将疑。
“当然,你们最大的敌人还是镖行,因为你们最后会抢了他们所有的生意,还是要当心人家使绊子。有了钱以后,选个自己看好的地方买个大宅子,你以后不单是鲤鱼帮的香主,还是富甲一方的财主,这种既能发财又不流血的日子,谁看着不眼红?帮会里的有兄弟自然更愿意跟你,说不定以后你就可能成为舵主,到时候黑白两道通吃,连兄弟我过河都得看你脸色呢。”曹阔用肩膀拱拱他。
“那不用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了?”熊相南一脸迷茫,他觉得曹阔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事能不能成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咱们以前的手段是能夺得不少财物,可那是杀鸡取卵,以后运货抽成虽然看着没多少钱,但是架不住走的人多啊,所以还得细水长流。这还只是水面上的钱,这里面看不见的油水多着呢,你先把怀庆府这边的渡口做好,以后我陆续介绍你开封府的买卖……”曹阔继续教唆着。
熊相南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大宅子,看到了帮会兄弟见到他的那份恭敬和殷切,几根手指不停的收收合合,最后点点头自言自语的道:“转型……”
他们身后的兄弟们都眯着眼睛盯着两位大佬撅着屁股嘀咕个没完,不知道会有什么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