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娘子,是个做事利索的。
碗里的馄饨吸饱了汤汁,一个个涨的大大的。
赵娘子瞅着她一个没吃,愣了一下,道:“这位姑娘,你怎么不吃。”
许察察抬起头,没回她,而是问道:“赵娘子一直在这里卖馄饨?没想过做别的营生?”
赵娘子拢一拢耳边的秀发,憨厚一笑,道:“我也不会做别的,还要照顾婆婆,也不能走远,就在家门口支个小摊,多得街坊邻居们的照顾,日子也还过得去。”
许察察瞧着她,还不到三十岁,鬓边已经有了丝丝白发,额头上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皱纹。
在这样风沙大的边塞,岁月的痕迹异常明显。
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赵娘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略微有些迟疑。
察察印象中,母亲好像也是这样,忙忙碌碌,身上的衣服破旧,只是那脸庞,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这小觅镇,细作不少吧。”许察察一开口就让赵娘子惊慌不已。
两国边境,来往人员复杂,每个人估计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身份。
赵娘子紧张的朝四周看看,冲着察察直摆手,低声道:“姑娘,这种话可别说了。”
许察察道:“看来是这里不方便说话。”
赵娘子道:“我可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卖馄饨的。”
“你在这里至少三年,这么艰苦又赚不了几个钱,还守着病重的婆婆,为什么不回你的家乡去?”许察察道。
赵娘子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惊恐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沧桑劳碌的神色,她搓搓手,道:“我方才不是给你说了。你怎么年纪轻轻记性不好。”说着抬手抹了一下眼角,道:“我男人就死在这,我也不想走,我愿意在这里守着他,我走了,谁还记得他,谁给他烧纸,可怜的郎君…。”
女子哭泣是本能,高兴了哭,伤心了哭,遇到事就是先流眼泪。
许察察的眉头微微一皱,道:“我只是问问,你不要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这话虽然是安慰人,但是许察察说的淡然,颇为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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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过漫沙酒楼吗?”许察察突然问。
赵娘子摇摇头,道:“那里都是金豆豆银豆豆开路,岂是我们这种人去的。”
赵娘子指指她面前的馄饨,问道:“都凉了,你不吃了呀?”
许察察摇摇头转过头又去看漫沙酒楼。
天快黑了,进去的人渐渐多了。
许察察手指轻轻在桌上叩着,有一搭没一搭的。
赵娘子将她面前的馄饨拿过去,不舍得丢,虽然已经凉透,还是自己吃了起来。
“这漫沙酒楼不止这一个门。”见察察对这酒楼比较感兴趣,赵娘子开口道,“有些人不方便从前门进,还有后门,”说着又往察察身边凑了凑,道:“我听说,还有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