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才几日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嗯,蔫蔫的?”
这几日,如兰被王大娘子按住在屋子里绣护腕,整个人都快要受不住了,可这才几天没见六妹妹,怎么六妹妹就像一块脆弱的琉璃了呢?
“谢谢五姐姐关心,我没事的。”
明兰没有告诉如兰那些个糟心事,小娘说,她身上流着卫家的血,为小舅舅出力是应该的,小公爷家里有个强势的老母,定然刮不出什么额外的贴补到舅舅身上,倒不如嫁一个富商,得到更多的钱财,
小公爷是她放在心上的朱砂痣、白月光,她怎么可能割舍得下?
可是,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她该怎么办!
“可是卫家又来讨要钱财了?”
墨兰一针见血,让明兰羞赧得无地自容,这些年来,两位姐姐接济她着实太多太多,只是她自己不争气,没能留住钱财,每每到手的钱还没焐热,就被小娘拿回去接济卫家。
其实,如果卫家单单是日常花用,倒不需要太多,可谁能想到,卫家舅舅考上了童生,眼下还要考秀才,以后...
上下打点一桩桩都是钱,小娘每每说什么来日舅舅必定会报答,什么卫家才是她们母女的靠山,想要反驳就会挨骂,天长日久,
要的钱也一天比一天多。
她知道,小娘并非不爱她,只是小娘不能像林小娘那样,只爱孩子。
明兰轻轻点了点头,卫舅舅要科考,才考到秀才就已经花费不菲,来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填这个窟窿。
也难怪小娘要让她嫁给富商。
“卫小娘是要你做什么吗?”
墨兰看出了明兰眼底的决绝之意,可明明家里父亲仕途顺遂,步步高升,虽不是勋贵,但与齐衡家也不算差距悬殊,明兰从前是小官之女尚且有勇气孤注一掷陪着齐衡闯一闯,如今怎么就胆怯了呢?
“四姐姐......”
明兰不愿告诉别人,自家小娘在逼迫她放弃一桩美好姻缘,转而嫁给不知名的什么富商,可看着四姐姐明亮的眼睛,她忽然悲从心来,委屈地扑到了墨兰怀里痛哭。
“......六妹妹,你这是在作什么?”明兰突然之间的哭泣让如兰不知所措,最看不得别人哭了,她说:“都是一家子姐妹,发生什么事情,你倒是告诉我们呀,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样子 !”
“五姐姐,我......我就是风沙迷了眼睛,这才落泪。”
“原来如此,那好吧!我还以为是小公爷怎么你了呢。”
墨兰见明兰不肯说,一身衣服灰扑扑的,衣服纹样似乎是前年的款式,头上只戴了两只半新不旧的发簪,明兰手头拮据了。
“既然明兰风沙眯了眼,为了给明兰压压惊,这玫瑰簪子就送给你啦!”
说着,墨兰从头上摘下一只小巧精致的簪子,簪子的玫瑰上缀满了小巧圆润的珍珠,给单薄的明兰平添了一份贵气,如兰也不是个小气的,直接从耳朵上摘下了一对做成月亮模样的和田玉耳环送给明兰,见明兰一副感激模样,
姐妹二人啥也没说了,只一个劲地安慰她。
一番打听以后,墨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卫小娘眼皮子浅,想着齐国公府有个强势的齐国公夫人在,榨不出什么油水来贴补卫家,
转而想要把明兰嫁给个富得流油的商人。
墨兰沉默了。
若是她的娘亲,不用命托举她往上爬才怪,怎会扯她后退!只是,她也从未想过让她的娘亲托举她、成就她,若是如此,她宁愿一辈子平庸。
盛家哥两个科考的时候,家里人也不安生,求神拜佛,家里烟雾缭绕,连老太太那里,也是一日三柱清香上供,祈求上苍保佑,家中男丁能够考场如意,一朝扬眉。
听说甘露寺的香火最是鼎盛,香火缭绕,香客络绎不绝,最是灵验,墨兰与两个妹妹商量,要去甘露寺为两个哥哥祈福,顺便也为她们几个的姻缘祈福。
雍亲王府内,后院之中,此时宜修正站在桌面泼墨挥毫,一个“静”字逐渐落在了微黄的宣纸之中,她看向跪在地上禀报的剪秋,面露不满。
“还是没能查到吗?”
“回福晋,查是查到了。只是,是年遐龄家的小姐年世兰,听说爷那日在跑马场上见到了那位小姐在马背上肆意张扬,明媚无邪的样子,目不转睛,而后似神思不属,只是赏花宴那日,她没有来。”
“年世兰...抚远将军的妹妹吗?”
“是的。”
“年世兰…”
宜修听见这个名字,把手中的毛笔放下,静静坐在了凳子上沉思。年家,旗籍在八弟所在的镶蓝旗旗下,按理说,爷为了避开八弟,也不可能与那位年家小姐如何。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