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连宋也说道:
“四弟,哪怕你如今飞升上神,单凭一眼便能识得月之圆缺,又威震四海八荒,可人生终究还是浅薄了。”
“唯有你亲身经历了情的滋味,才能识得人生之盈亏。”
杨蛟轻嗤:
“情?”
“一见钟情,无非是见色起意。”
“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甚至凡间所说的白头到老,都只是习惯使然。”
他眸光瞥了一眼桑籍:
“就拿二哥来说,为何在青丘呆了一个月,就认定了那条小巴蛇。”
“只因在夜华降世之前,父君早有心思将他定为储君,因此,九重天上的神仙们,谁不对他阿谀奉称。”
“可偏偏与青丘白浅定了姻缘后,亲自去拜访她,却吃了闭门羹。”
“二哥有生之年,几乎没有人敢这么对拒他,那自小刻骨子里的高傲,又如何能忍。”
“再加上四海八荒皆有传言,说白浅是狐帝唯一的女儿,虽身份尊贵,但自小娇生惯养,顽劣不堪。”
“这个时候,让二哥感觉到温柔体贴的小巴蛇,出现在他的眼前,一切都那么合乎常理。”
“当然,最关键的是,二哥对父君由来已久的不满。”
顿时,连宋出声制止:
“四弟,不可胡言。”
天君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道:
“让他继续说,我倒要看看素有冷君之称的墨蛟四殿下,对整座天宫,对自己的哥哥们,对他的父君,究竟有着怎样的看法。”
旋即,杨蛟面无表情的继续道:
“二哥在夜华出生前,是父君最得意的儿子。”
“没想到夜华降世之时,七十二只彩鸟绕梁八十一日,东方的烟霞晃了三年,如此天地同贺的异象,直接钦定为天族储君。”
“到了如今,夜华虽然还没有正式授太子印,但自从治理政事两万年以来,九重天宫,乃至于四海八荒的神仙,哪个不尊称他为太子殿下。”
“二哥原本是九重天宫最有希望的继位天君的皇子,骤然失宠。”
“虽然之后父君给他定了与青丘白浅的婚事,既有利于巩固天君的地位,更好地维护四海八荒的太平,又算是对二哥心有亏欠的弥补。”
“可从夜华被定为天族储君后,他就明白自己做得再多,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二哥自然不甘心,娶青丘白浅,属于毫无感情的联姻结盟,并且白浅又是娇生惯养的帝姬,不是婚配的良人。”
“他一想到自己牺牲前途,再牺牲婚姻,最终都是为了顾全大局,那骨子里的傲气当然不允许他这么做。”
“所以,他一定要娶少辛,其一她是白浅的婢女,以此来羞辱白浅,发泄心中的愤懑,不过这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向父君表达自己的不满。”
“毕竟,父君不仅是天君,更是父亲,他不但是臣子,还是儿子。”
杨蛟话音一转:
“不过,其中最关键的是,生活在九重天宫内,那看似是尊贵无比的皇子身份,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和禁锢。”
“又要与白浅成婚,固然能巩固自己的权势,但这辈子恐怕就被这些彻底捆绑起来。”
“一方面,二哥得罪不起父君,另一方面,对青丘也绝不敢轻易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