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河都飘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可漂亮了,娘子肯定喜欢。”
“这些天,你净顾着担心南莺莺的事,连门都没怎么出过。”
“天天这样闷着,容易闷坏身子……”
墨离不由分说地牵起阿翁的手出了门去,
临风跟在身旁,笑着说道
“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我们的阿翁,以前可不是爱闷在屋子里的人。”
花灯节果然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但这热闹却与南莺莺无关。
沐浴之后,南莺莺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时隔八年,她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
她在这里长大,又在这里嫁人,
她遇到自己的爱人,又与对方互相伤害,
她离开了,最后又回来了,
这一切对她来说,也如梦一般。
想着想着,她就着鼻端幽幽传来的茉莉花香睡着了。
半夜,门突然被人推开,
桌上的烛火瞬间亮了起来,南莺莺一惊坐起,
却见睡在隔壁偏房的陆景年正站在屋中央,
他披散着白发,赤着脚,
满额都是汗水,直愣愣地盯着她。
直到听见南莺莺问他“你怎么了?景年”,
陆景年的眼神才慢慢从惊慌变得平静下来,
他犹自喘着粗气,低声道
“对不起莺莺,扰到你睡觉了。”
“我……我半夜醒来怕今日是梦,就过来,过来看看。”
“你……你接着睡,我,我把门给你关上。”
陆景年雪白的寝衣和雪白的头发,在夜晚刺得南莺莺的眼睛有些痛,
她起身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语音中都是心疼:
“景年,这些年,你经常这样半夜跑进来看我在不在是吗?”
陆景年轻轻点了下头,心道
“不是经常,是在相府的每一个夜晚。”
南莺莺突然心中酸涩无比,
她知道他会伤心,但没想到会这么久,
她知道他也许不好过,却没想到他每一天都这样难过。
“对不起,景年。”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莺莺。”
“是我对不起你。”
陆景年握着南莺莺的手说道。
南莺莺抬起头,笑着道
“那你就睡在这里好吗?”
“你抱着我睡,就不担心我晚上是不是还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