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能怪我们,那娃,跑得比鬼飘着还快。”白衣老头有些瑟缩地道。
“你不是赶着马车吗?怎么也追不上?”有个年轻的白影哂道。
“我是阿飘,马车六条腿是累赘,根本快不了。不信,你装几条腿试试看喽。”白衣老头生气起来,粗哑的嗓音似乎清亮了不少。
“好了,告诉我,她往哪里去了?”子明掐了掐额头。
“那娃有些狡猾,换了好几个方向。已经拿不准,她要去的到底是不是青山县了。”白衣老头有些丧气地低头。
子明显然有些失望,挥挥手。
那些白影子像得了特赦一般,散成晨雾,从窗户缝隙飘走了。
这时,沈清走了过来,支开窗户,撤开窗纸,室内亮了一些。
她盯着枯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子明。
“你要做什么?”她不安地问。
“公孙日月在先神洲消失了那么久,该出去在他们面前现现眼了。”子明面容沉静。
沈清脸色大变:“你要主动暴露自己?”
“自从云雨、云风死在凤凰坳,我的心便很不踏实。我不能再呆在殿下身边,会给她惹来祸端的。其实,当初把孩子送到凤凰坳,我就应该离开。只是我贪心,陪了殿下这几年,算挣到了。”子明道。
沈清摇头,泪痕满面:“我不能理解,你怎么能把她看得比你的性命还重。还是因为林予安,对吗?”
子明轻轻叹息了一声:“不能理解,不是你的错。你并不了解我、了解予安、了解慕予,你并没经历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
沈清捂着脸,肩头抖动:“我们该做什么?”
“在凤凰坳等着。万一慕予……会回来呢?”子明望向窗外,眸色苍茫地看着同样苍茫的凤凰坳。
……
……
“我才不会回去。你们被人下了禁制,那是下禁制的人变态,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要我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子慕予摸到一处破庙,利索地将湿漉漉的衣服换掉,一边换,一边嘀咕着。
等换好衣服,一个人蹲在破庙门口,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子慕予甩甩头,为了祛去心头的烦闷,开始仔细打量起破庙来。
不知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牌匾不知所踪,神像遍布裂痕,油漆剥落,手臂断裂,头部被虫侵噬得坑坑洼洼,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