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娄圣远冷哼一声,甩袖扭头。
有人忍不住感慨:“这世上除了帝姬,也只有皇师敢甩脸色给护国神相看了。也许就是因为皇师这股不畏与傲骨,才得护国神相看重。”
他们虽这么想,却没人敢学皇师这般傲气,怕活不到下一口呼吸。
“帝姬出生时受璃火所伤,武脉受损。虽经过调理,近年来有所恢复,但是最好还是到十岁后修炼为妥。毕竟神皇血脉在身,就算迟练几年,也是无妨。故帝姬跟我说想开始修炼时,为她身体计,云某便说需要杀人的胆气才行,试图让帝姬知难而返。最近事务繁杂,竟不知帝姬命侍神卫从外面捉了凡人回来练胆,是云某的过错。”云熠道。
口口声声说自己有错,却说自己因为顾虑帝姬身体、忙于家国事务才出现得疏漏。这一番逻辑极其严密的解释让娄圣远半张着嘴,却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云某的过错怎么能让皇师来承担呢?”云熠继续道,“为赎罪,云某自罚半个月不能踏出九天云德殿,皇师认为可否?”
刚才娄圣远也只是急怒攻心才说出让云熠自戗的话。国家之主尚且年幼,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先神洲离得了他娄圣远,却离不开云熠。
现在云熠主动认罚,他还能有什么话可说?
娄圣远不置可否,又甩袖哼了一声,已是默认愿意退后一步。
“至于帝姬,皇师觉得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一切凭皇师做主。”云熠道。
娄圣远胡子抖了抖。
对方是帝姬,是主,而自己只不过是她的老师,是奴,能怎么罚?
最多让她罚抄几遍《千仙变》罢了,让她好好看看别人修炼成神,是经过多少磨练才得的正果,也让她记住身为神明,最基本的就是有一颗悲悯之心,体恤万民尘世沉沦之苦。
论心,娄圣远将帝姬看得比自己性命重,帝姬一句话,他可以肝脑涂地。
可是云熠对帝姬也是好得没话说的。
曾经帝姬璃火热症发作,云熠冒着散尽半生修为的风险,助帝姬度过难关。若是那一次,云熠没有出手,或者没有竭尽全力有所保留,帝姬勿论武脉受损了,可能连武脉也没了,彻底沦为普通人。
平常娄圣远觉得帝姬上学不用功,罚帝姬抄书,云熠怜其弱小,曾暗地里出手相助。
这些娄圣远心里都清楚。
所以,一番计较,娄圣远觉得也只能如此处理了,心中的悲愤恼怒不知不觉消释了不少。
“辛苦皇师了。”云熠恭恭敬敬,给娄圣远行了一礼。
娄圣远有些怔愣,糊里糊涂也恭敬地回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