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官!”巡捕立正答应,掏出钥匙打开牢门对里面喊道:“柳蕙兰出来!”
很快,一脸憔悴,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灰尘和污渍的柳蕙兰走了出来,身上一件单薄旗袍都在混乱中被撕破了一个口子,早上出门时穿的呢子大衣也不见了。
“惠兰!”张云鹤立即喊道。
柳蕙兰看到了张云鹤和陈香菱,当即忍不住哭出来扑进了张云鹤的怀里,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哭声,身子微微颤抖着。
张云鹤抱着她不停的安抚,见她衣裳单薄,早上穿出门的大衣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当即脱下身上的大衣给她披在身上,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在张云鹤的安抚下,柳蕙兰很快就平静下来,她擦干眼泪从张云鹤怀里分开,扭头看向陈香菱,说道:“香菱,多谢你一起过来帮忙!”
“你我姐妹说这些干什么?”陈香菱笑着说道,随即向柳蕙兰眨了眨眼睛,又看向羁押室内。
柳蕙兰明白陈香菱的意思,正想着要怎么跟张云鹤说,就见张云鹤问巡捕房的长官:“陈督察,我可以带内子离开了吗?”
陈子青说道:“当然可以,尊夫人被误认为是游行的女学生抓起来既然是一场误会,我们自然要放人,手续已经办完了,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张云鹤扭头拉着柳蕙兰的手说道:“夫人,走吧,我们回家!”
柳蕙兰心中着急,急中生智说道:“云鹤,表哥还在里面关着呢,今天我是去车站接表哥的,在回来的路上就正好碰过到了游行,咱们不能把表哥扔在这里啊!”
张云鹤神情一愣:“表哥?你娘家……”
他正想说你娘家不都在金陵吗?一个都没逃出来,哪儿还有什么表哥?却感觉妻子在他手心里用力抠了抠,当即明白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对啊,我娘家表哥,姑妈的儿子唐子川,昨天他发电报给我说今天上午来沪,让我去接一下的,所以我上午就跟上司请假了!”柳蕙兰煞有其事的说道。
现在不是当着别人的面询问缘由细节的时候,张云鹤转过身拉着程子青的胳膊低声道:“陈督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