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他不像光头那么傻,还会看眼色,听我们这话说得隐晦,自己就去一边儿溜达了。
艾拜听了我的问题也没什么反应,反而叹了口气拍拍旁边的山石。
“你说说,为啥要恨它呢?”
他这问题反而把我问的一愣:“不是,那还能为啥呢?多过分呐,大家伙本来过得好好的,哐哐一顿骗,骗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说到这儿我“邦邦”跺了两下我僵硬的左脚,“然后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过分吗?”
艾拜又点燃了他的旱烟,皱着眉看着我:“那你咋知道你本来能过的好好的呢?”
我被他这一句话给顶哑巴了,我感觉这老头在抬杠。
他嘬了口他的老烟杆:“我原本过得可不好,宁愿钻到地底下,也不想活了。”
“唉。”
他叹了口气。
“在你看呢它是把你剩下的好日子都毁了,但是在我这看,它是给人一线生机,也少吃点儿苦头。”
他所说的东西是我从未想过的一个角度,我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
“一线生机?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将死、必死,没有真正走到那一天,谁知道呢?”
面对我的质疑艾拜表现得像个老无赖:“那你也不知道自己不是啊。”
他敲敲自己的烟杆:“反正我回来以后,就只剩自己一个人,逍遥快乐得很,每天想干嘛就干嘛,神山也不会逼我干啥。”
“你觉得它残忍,我觉得它慈悲,不过你们年轻人嘛,正常得很。”
不等我回答,他回头仰望着雪山:“我们生来就对山水河湖充满崇敬,它们孕育我们的生命,给我们生存的食物,神秘、强大、包容,你觉得它们会计较我们这种米粒子大小的人物吗?”
他说得很认真,那张苍老的面孔透着庄重,但可惜我好像上辈子是个哪吒。
“谁说我们是小人物呢?万一大家伙势均力敌呢,所以它们不得不花点儿手段和心思在咱们身上。”
艾拜把烟斗背在身后:“可是你我说了都不算,没人知道真相,只能看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