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平无奇的九月一号,李月河搭着陈旭海爸爸开的三轮车,拖着两个蛇皮口袋住进了民中的女生宿舍。
上课,吃饭,考试,睡觉。
李月河在民中是个奇葩。紧张压抑的高中生活里,她雷打不动地每月要请十天假。
回家种地。
但偏偏这样,还能回回考试第一。
老师和年级主任都趁她请假去她家家访过,发现这孩子锄完地就靠背课文、背单词、做试卷放松。
极其自律。
于是请假也就随她去了。
她在学校说话极少,像个无欲无求的学习机器。
可这样的人,包揽了每年校运动会四百米、八百米、一千五百米、三千米。
就比学校的体育生慢一点点。
每年那些个体尖都被李月河赶着,像要死了一样打破学校跑步记录。
三年时间,在李月河日复一日的固定生活中,幻灯片一样转瞬即逝。
全国高考,答题,交卷。
绑着大红花的拖拉机,装着扬声喇叭,轰隆隆地开进李月河在的山上。
她是今年的市状元。
李月河没听见拖拉机的声音,她当时不在家里。
去了镇上另一座山头的村子。
准备买只猪崽子喂着,解决家里泛滥的红薯、洋芋和南瓜等。
三个月后杀了喂肥了的猪,给乡邻和老师们送些肉,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帮助。
太阳挂在山头,将落未落。
李月河抽着根柳条,吆赶着小猪回家时,遇见了陈旭海。
少年站在有点远的田埂上,对她大幅度地挥手,好像等她很久了。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李——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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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女孩缓慢睁眼,“你醒了,要喝水吗?”
守着她的和梦里的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面部特征。
奎因兰撑着起身,靠在枕头上,抿了口递到手心的温水。
眼神落到握着水杯的手,微不可察地晦暗一下。
原本空无一物的右手尾指,二关节上多了个蛇头吞掉尾巴的图案。
“谢谢你,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