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萧昭业承统 魏孝文迁城

济公传奇 王钟亭 3818 字 13天前

王融被拘捕,其朋友部下,都到北寺狱去探望,络绎不绝。当时的许多人都去求救于竞陵王萧子良,但是竞陵王萧子良不敢营救;而西昌侯萧鸾坚持力争也没能奏效。为此,朝廷诏令王融在狱中赐死,当时二十七岁。王融临死时慨叹,说:“我如果不是为了能让老母安度晚年,一定要把话说明。”王融的意思是要指斥皇帝在东宫时的过失。

在此以前,太学生会稽人魏准,以才学被王融所赏识,王融打算拥立萧子良,而魏准鼓动把事做成。太学生虞羲、丘国宾私下互相说:“竟陵王才能低弱,王中书不能决断,失败是可以看到的。”等到王融被杀,召魏准到舍人省追问,于是恐惧而死,整个身体都成了青色。当时人们认为是由于魏准的胆被吓破。王融的文集流行在世上。

萧子良爱王融之才学,曾经大度包容,所以王融有唐突的时候,萧子良皆置之不理,一笑而罢。

越宿传出遗诏,授武陵王为卫将军,与征南大将军陈显达,并开府仪同三司,西昌侯萧鸾为尚书令,太孙詹事沈文季为护军,竟陵王萧子良为太傅。又越数日,尊谥先帝萧赜为武皇帝,庙号世祖。追尊文惠皇太子萧长懋为世宗文皇帝,文惠皇太子妃王氏为皇太后。立皇后何氏。

何氏乃是抚军将军何戢之女,在永明二年,纳为南郡王妃,此时从西州迎入,正位中宫。

萧昭业少年时容貌俊美,喜好隶书,齐武帝在世时,曾指示不得把萧昭业的手书随便流传出去,加以珍藏。萧昭业的举止言谈,亦很受欣赏。当时齐武帝萧赜五日要问讯一次王侯,常常单独把长孙萧昭业叫到帐内,特加抚问,叫他小名“法身”,极其钟爱。其父萧长懋去世,萧昭业每次临哭时,都号啕不止,像是受不了一样,可是转脸回到内廷,便极为欢乐。

萧昭业挥霍无度,每至无钱可使,辄向富人乞贷,无偿还期。富人们不敢不与。师史仁祖,侍书胡天翼,年纪已经衰老,由文惠太子拨令监督。两人苦谏不从,私相语道:“今若将皇孙劣迹,上达二宫,恐不免触怒皇孙。且足致二宫伤怀。若任他荡佚,无以对二宫;倘有不测,不但罪及一身,并将尽室及祸。年各七十,还贪甚么余生呢!”遂皆仰药自杀。二人亦可谓愚忠。昭业反喜出望外,越加纵逸,所爱左右,尝预加官爵,书黄纸中,令他贮囊佩身,俟得登九五,依约施行。女巫杨氏,素善厌祷,昭业私下密嘱,使呪诅二宫,替求天位。已而太子萧长懋有疾,召令萧昭业入侍,他见着太子萧长懋时,似乎愁容满面,不胜忧虑;一经出外,便与群小为欢。及太子病逝,临棺哭父,擗踊号咷,仿佛一个孝子,哭罢还内,又是纵酒酣饮,欢笑如恒。世祖萧赜欲立太孙,曾经独呼入内,亲加安抚慰问,每语及文惠太子,萧昭业不胜呜咽,装出一种哀慕情形。世祖萧赜还以为这个孙子至性过人,呼为法身,再三劝慰,因此决计立孙,预备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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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世祖萧赜有疾,萧昭业又令杨氏祈祷他速死,且因何妃尚在西州,特暗致一书,书中不及别事,但中央写一大喜字,外环三十六个小喜字,表明大庆的意思。有时入殿问安,见世祖萧赜病日加剧,心中非常畅快,而上却很是忧愁。世祖萧赜与萧昭业谈后事,有所应诺,辄带凄声,世祖萧赜始终被欺,临危尚嘱咐道:“我看汝含有德性,将来必能负荷大业;但我有要嘱,汝宜切记!五年以内,诸事悉委宰相,五年以后,勿复委人,若自作无成,可不至怨恨了!”

哪知他不能逾期。萧昭业流涕听命。至世祖萧赜弥留时候,握着萧昭业的手,且喘且语道:“汝…汝若忆翁,汝…汝当好作!”说到作字,气逆痰冲,翻目而逝。萧昭业送终视殓,已不似从前失怙时,擗踊哀号。

在齐武帝萧赜的丧期,萧昭业哭完就回到后宫,曾让胡妓排成乐队,两边夹阁迎奏。

先是萧昭业为南郡王时,曾从萧子良居西州,文惠太子萧长懋常令人监制起居,禁止浪费。萧昭业佯作谦恭,暗中其实轻佻放达。萧昭业曾对豫章王妃庾氏说:“阿婆,佛都说,有福德生帝王家。我如今看来作帝王真是受罪,受到左右主帅,限制着一举一动,就连街头上屠户酒家的富儿也比我自在百倍。”

萧昭业继位后,极意赏赐,一弄就是数百万、数十万地毫不在乎。一看到钱,便说:“以前我想得到你一文都不能,看我如能不能用你?”不到一年,齐武帝萧赜积蓄的数亿钱财都被他挥霍将 尽了。把衣库打开和皇后宠姬一同观赏,给宦官奴仆数人,任他们随心所欲地拿出去花用,许多宝器拿来砸碎着玩儿,图个笑乐。

齐嗣主萧昭业在斩杀王融以泄恨之后,遂封弟弟萧昭文为新安王,萧昭秀为临海王,萧昭粲为永嘉王。尊女巫杨氏为杨婆,格外优待。民间为作《杨婆儿》歌。奉祖柩出葬景安陵,未出端门,即托疾却还,趋入后宫,传集胡伎二部,夹合奏乐,这真所谓纵欲败度,痴心病狂了。

前叙南齐武帝世祖萧赜遇疾时,曾有北寇警报,至萧昭业嗣位,反得淫荒自盗,不闻外侮,究竟魏主拓跋宏曾否南侵,待作者补笔叙明。

魏主拓跋宏雅怀古道,慨慕华风,兴礼乐,正风俗,把从前辫发遗制,毅然更张,也束发为髻,被服衮冕。且分遣牧守,祀尧舜,祭禹周公,谥孔子为文圣尼父,告诸孔庙,另在中书省悬设孔像,亲行拜祭,改中书学为国子学,尊司徒尉元为三老,尚书游明根为五更,又养国老庶老,力仿三代成制。

魏主拓跋宏尚日夕筹思,竟欲迁都洛阳,宅中居正,方足开拓宏规,因恐群臣不从,特议大举伐齐,乘便徙都。先在明堂右个,斋戒三日,乃命太常卿王谌筮易。可巧得了一个革卦,魏主拓跋宏喜道:“汤武革命,顺天应人,这是最吉的爻筮了!”尚书任城王拓跋澄趋进道:“陛下奕叶重光,帝有中土,今欲出师南伐,反得革命爻象,恐未可谓全吉哩。”

魏主拓跋宏变色道:“繇云大人虎变,何为不吉?”任城王澄道:“陛下龙兴已久,如何今才虎变?”

魏主拓跋宏厉声道:“社稷是我的社稷,任城乃欲沮众么?”

拓跋澄又道:“社稷原是陛下所有,臣乃是社稷臣,怎得知危不言!”

魏主拓跋宏听了此言,却亦觉得有理,乃徐徐申说道:“各言己志,亦属无伤。”

说毕,启驾还宫,复召拓跋澄入议,屏人与语道:“卿以为朕真要伐齐么?朕思国家肇兴北土,徙都平城,地势虽固,但只便用武,不便修文,如欲移风易俗,必须迁宅中原。朕将借南征名目,就势移居,况筮易得一革卦,正应着改革气象,卿意以为何如?”

拓跋澄乃欣然道:“陛下欲卜宅中土,经略四海,这是周汉兴隆的规制,臣亦极愿赞成!”

魏主拓跋宏反皱眉道:“北人习常恋故,必将惊扰,如何是好?”

拓跋澄又道:“非常事业,原非常人所能晓,陛下果断自圣衷,想彼亦无能为了。”

魏主拓跋宏笑道:“任城原不愧子房哩。”汉高定都关中,想是魏主记错。遂命作河桥,指日济师。一面传檄远近,调兵南征。部署至两月有余,乃出发平城,渡河南行,直达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