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堕谋亲王授首,殿中狂竖饮刀

济公传奇 王钟亭 4324 字 19天前

说罢,遂呼自己两个儿子前往萧道成的垒中,留黄回、张敬儿二人侍侧。亲吏李桓、钟爽等,交谏不从,自回舟中高坐,置酒畅饮,乐以忘忧。所有军前处置,都委任前锋将杜黑骡处置。哪知派遣的入质二子,早就被萧道成斩首,他尚似在梦里鼓里,一些儿没有闻知。

黄回、张敬儿反而引导他游弋江滨,且游且饮。

一夕天晚,刘休范已经饮得酒意醺醺,还是索酒不休,左右或去取酒,或去取肴,黄回拟乘隙下手,以眼部动作暗示张敬儿,张敬儿即而蛰伏至刘休范的身后,眼疾手快把他身上的佩刀抽出,刘休范稍稍觉察,正要回顾,那刀锋已经刺砍过来,一声狂叫,身体首级两分家去。好去与十八兄弟重聚,开一团乐大会,重整杯盘。

左右下属见状,统皆骇散,张敬儿手持刘休范的首级,与黄回跃至岸上,驰回新亭报告军功。

萧道成大喜,即而派遣队长陈灵宝,传送刘休范的首级到京都中。陈灵宝持其首级出城,正值杜黑骡麾兵进攻,一时走不过去。没奈何将首级投入水,自己扮作乡民模样,混出间道,得于到达京城,报称造反大主谋已经被诛杀。满朝文武,看他无凭无据,不敢轻信,唯加授萧道成为平南将军。

萧道成因叛军失主,总道他不战自溃,便在射堂查验军士,从容措置。不防司空主簿萧惠朗,竟然率领敢死士数十人,攻入射堂。萧道成慌忙上马,驱兵搏战,杀退萧惠朗,复得保全城垒。

原来萧惠朗的姐姐乃是刘休范的妃子,所以外通叛军,欲作内应。

萧惠朗败走,杜黑骡正来攻扑,势甚慓劲,亏得萧道成督兵死拒,兀自支撑得住。由夜抵抗达旦,矢石不息(弓箭石头发射不停),天气又下大雨,鼓角(鼓和号叫声)不复相闻。

将士不暇寝食,马亦觉得饥乏,乱触乱号,城中顿时鼎沸,彻夜未绝。独萧道成秉烛危坐,厉声呵禁,并发临时军令,乱走者斩,因此哗声渐息,易危为安。可见为将之道,全在镇定。

黑骡尚未知刘休范的死耗,努力从事,忽然听闻丁文豪已经攻破台城军,向朱雀桁进发,遂也舍去新亭,趋向朱雀桁。右军将军王道隆,领着羽林精兵,驻扎在朱雀门内,蓦然听闻叛军大至,急忙召见刘勔助守,刘勔驰至朱雀门,命人撤桁断截叛军。

王道隆怒道:“贼至当出兵急击,难道可撤桁示弱么?”

刘勔于是不敢复言,遽然率众士兵出战。甫越桁南,尚未列阵,杜黑骡已经麾众进逼,与丁文豪左右夹攻,刘勔顾彼失此,竟而至战死。

王道隆闻刘勔已阵亡,慌忙退走,被杜黑骡长驱追及,一刀杀毙。害人适以自害。张永、沈怀明各接得败报,俱弃去泛地,逃回宫中。

抚军长史褚澄,打开东府门迎纳叛军。叛众劫住安成王刘准,使居东府,且伪称休范教令道:“安成王本是我子,休得侵犯!”中书舍人孙千龄,也打开承明门出来投降,宫省大震。

皇太后王氏,皇太妃陈氏,因库藏告罄,搜取宫中金银器物,充作军赏,嘱令并力拒贼。

贼众渐闻刘休范的死音,不禁懈体。丁文豪厉声道:“我岂不能定天下,何必借资桂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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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公舆且诈称桂阳王刘休范已经进入新亭,惹得将吏惶惑,宫中传说刘休范已进军到达新亭,士大夫和百姓都惶恐不安,到军营来报姓名投效的有上千人。

等到大军抵达城下,才知道是萧道成。萧道成接到名册就烧掉了,上城对他们说:“刘休范父子已经被杀,尸体在南山下,我是萧平南(萧道成),你们的名字都烧了,不必害怕。诸君审视明白,勿得自误!”

说至此,即将所投名刺,焚毁城上,且指示道:“诸君名刺,今已尽焚,不必忧惧,各自反正便了。”

正好权术。将吏等一哄散去,萧道成复遣陈显达、张敬儿等,率领士兵入卫。

袁粲慷慨语诸将道:“今寇贼已逼,众情尚如此离沮,如何保得住国家!我受先帝付托,不能安邦定国,如何对得住先帝?愿与诸公同死社稷,共报国恩!”

说着,披甲上马,纵辔直前,诸将亦感激愿效,相随并进。可巧陈显达等亦到,遂共击杜黑骡,两下交战,流矢射到陈显达的眼睛,陈显达拔箭吮血,忍痛再斗,大众个个拼命打战,得将杜黑骡击走。

杜黑骡退至宣阳门,与丁文豪合兵,尚有万余人,越日天晓,张敬儿督兵进剿,大破叛众,斩黑骡,战文豪,收复东府,叛党悉平。

萧道成振旅还都,百姓遮道聚观,同声欢呼道:“保全国家,全赖此公!”为将来篡宋张本。

萧道成既而进入朝堂,即与袁粲、褚渊、刘秉会着,同拟引咎辞职。表疏呈入,朝廷当然不许,升授萧道成为中领军,兼南兖州刺史,留镇守卫建康,与袁粲、褚渊、刘秉三位臣相,更日入直决事,都中号为四贵。

荆州刺史沈攸之曾接刘休范的书札,并不展视,具报朝廷,且语僚佐道:“桂阳必声言与我相连,我若不起兵勤王,必为所累了!”

乃邀同南徐州刺史建平王景素,郢州刺史晋熙王燮,湘州刺史王僧虔,雍州刺史张兴世,一同讨伐刘休范。

刘休范留中兵参军毛惠连等守寻阳,为郢州参军冯景祖所袭,毛惠连等不能固守,开门请降。

刘休范尚有二子留着,一体伏诛。有诏以叛乱既平,令诸镇兵各还原地,兵气销为日月光,又有一番升平景象了。语婉而讽。

宋主刘昱素好嬉戏,八九岁时,辄喜猱升竹竿,离地丈余,自鸣勇武。明帝刘彧在日,曾饬令陈太妃随时训责,扑作教刑,怎奈江山可改,本性难移,到了继承大统,内有太后、太妃管束,外有顾命大臣监制,心存畏惮,未敢纵逸。

到了元徽二年冬季,宋主刘昱行过冠礼,三加玄服,遂自命为成人,不受内外羁勒,时常出宫游行。起初尚带着仪卫,后来竟然舍去车骑,但与嬖幸数人,微服远游,或出郊野,或入市廛。

陈太妃每乘青犊车,随踪检摄,究竟一介女流,管不住狂童驰骋。刘昱也惟恐太妃踪迹,驾着轻骄,远驰至数十里外,免得太妃追来。有时卫士奉太妃命,追踪谏阻,反被刘昱任情呵斥,屡加手刃(拿刀杀人),所以卫士也不敢追寻,但在远山瞻望,遥为保护。

刘昱得恣意游幸,且自知自己为李道儿所生,曾经自称为李将军,或称李统。营署巷陌,无不往来,或夜宿客舍,或昼卧道旁,往往与贩夫商妇,贸易为游戏,就使被他揶揄,也是乐受如饴,一笑了事。直是一个无赖子。平生最多小智,如裁衣制帽等琐事,过目即能,他如笙管箫笛,未尝学吹,一经吹着,便觉声韵悠扬,按腔合拍。

蹉跎蹉跎,倏过二年。荆襄都督沈攸之威望甚盛,萧道成防备他会生变,特使张敬儿为雍州刺史,出发镇守襄阳。萧道成又让长子萧赜出佐郢州,防备沈攸之。沈攸之未曾发难,京口却先已经起兵。

原来建平王刘景素,时为南徐州刺史,他是文帝刘义隆之孙,为故尚书令宣简王刘弘之长子。刘弘为文帝的第七子,好文礼士,声誉日隆。适而宋主刘昱凶狂失德,朝野颇属意刘景素,时有讹言。

杨运长、阮佃夫等,贪辅幼主,不愿立长,秘密教唆防合将军王季符,诬告讦发刘景素的反状,俾便出军讨发。

萧道成、袁粲窥破他们暗中的阴谋,替他解免,阻住出师,刘景素亦遣世子刘延龄,入都申理。

杨运长、阮佃夫等还未肯干休,削去刘景素征北将军职衔,刘景素始渐觉不平,暗中与将军黄回,羽林监垣祗祖互通书信,相约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