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斩觉得司野说了这么一大番话里,前些话基本上就是在玩文字游戏,说白了就是强盗逻辑,后一句话才说在了点子上,不过也是起到了层层递进的效果,最后拉上了他做挡箭牌。
明显的,司野这句话是戳中了明三的软肋,待他说完后明三着实是愣神了好半天,目光也在程斩和司野之间游离了好半天,一时间没了反驳的理由。
司野占了上风,也深知这场仗是打不起来,暗自朝着程斩做了个休战的手势,上前走到明三身边,胳膊一抬搭上他的肩膀,大有称兄道弟的架势,边往前溜达边唠嗑的。
“酆都也是要面子的吧,你说你逮我名不正言不顺的,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打一架,打吧,你们也知道自己不是程斩的对手,他那只活了都不知道几千万年的老妖怪,能打过他的也几人吧?到时候事情没解决,再弄得彼此脸面上都不好过,何必呢?”
见明三要回嘴,司野马上又道,“我知道明三大哥您是个讲规矩铁面无私的人,可眼下这情况不是不明朗吗?您就说吧,但凡您能给我身份来个明确定位,我都跟您走。”
明三听了这话也是愁,着实是忍不住问了他,“小兄弟,那你自己说说看,你到底是个什么?”
“我是个什么啊……”司野一声叹,听得旁人都为之愁苦的。“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所以才来找后土娘娘,明三大哥啊,您真想定我的罪,也得等我问完后土娘娘,把自己的身份搞清楚才行啊,这叫什么?这叫执法有理有据,有法可依。”
一边说着,一边腾出一手背身后,朝着程斩勾勾手。
明三被他拥着一路走,心生恻隐,觉得这小兄弟的话也不无道理,他只是肉眼能判断,可实际上另有乾坤也说不定。
“还有啊,刚刚你说的那个刑法太吓人了,你说我充其量就是来跟后土娘娘求救的,用人间的话说就是那个……有点上访的意思,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先给上访者一顿打算是怎么回事?传出去让外界怎么想?”司野道。
明三赶忙解释,“我真就是按规矩办事,不是说针对谁,之前吧就有不少来酆都闹事的,所谓没规矩不成方圆,我们也是被闹怕了……”
“理解理解,做什么都不容易。”司野一副善解人意的口吻。
明三的手下们听不到他俩的聊天内容,声音太小了,所以瞧着自己的老大被人一路拥着走就一头雾水的,想出声提醒吧,又见俩人聊得挺热乎的不好意思打扰,就只能在身后跟着。
跟着跟着,就跟进了酆都城……
等明三反应过来时,司野早就跟他勾肩搭背地入了城门,不但是他,还有身后的程斩,背着手溜溜达达的,果然就跟走城门似的随便。
“你、你们——”
“哎呀!”司野故作恍悟,轮圆了双眼打量周遭,又回头看了一眼城门,“怎么就这么进来了?你说这事儿闹的。”
这才看向程斩,哥,你也没提醒一声。”
程斩此时此刻也是一脸无辜,“我不知道,还以为你俩商量好的。”
明三看了一眼手下,手下各个都是一脸无奈加无语状。
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明三大哥,你看这怎么办?进都进了,我看就这样吧。回头你们上司要是追究起来,你就提我哥吧。”
司野朝着程斩指了指。
这话说得声音不小,程斩是一字不差地挺进耳朵里,一时间哭笑不得。
你可真行啊。
明三纠结呢,就见头顶起了变化,像是阴云在翻滚,可又像是青墨色的海浪从地面而起直卷了头顶,在满是同样青墨色的高低、斜长或端正的奇怪建筑上空汇集,波涛汹涌着又形成了类似一口倒扣的老钟,钟口就跟黑洞似的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