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也略知一二,二爷与夫人走到今天,实在不容易。”
当年,二月红还是少班主时,有一日在快活楼喝茶,突然听见街道上人声嘈杂,向外望去——街道上一人背着一个名叫丫头的女子,前后围着很多人,不时发出污样下流之语,快活楼的其他食客看见这一幕,也议论起来。“哎,我说,这下面是怎么回事?”“这你都不知道?”
“这场面还真没见识过,还请老兄多指教。”“那我给你说道说道?”
“看见那个背着的女孩子没?她快要到青楼当妓女了。人贩子贩到了姑娘,就背这姑娘从闹市走一圈。现在这叫‘晒雏’,也就是昭告天下,这女子就要卖进去了。如果有谁要打抱不平,就在这一圈里站出来。你要截就拿银子出来,他们也不推人进火坑,但是一旦进了妓院,对不起了,那就不是你说了算了。据说这是从扬州那边学来的规矩。”
“这规矩还行呀,挺通人情的。”
“通个屁的人情,你有所不知,要是真有人拦的话,那些干肮脏事的厮一张嘴就是个天价,有几个人能出得起?要是真有冤大头去打抱不平,不是要倾家荡产了!”
“原来如此,那这几年有没有人拦成过?”
“没有,咱们这边应该不产这种败家子吧!”
二月红悠闲地听着食客们的议论,远远望着那名女子,似乎有点眼熟的感觉。人贩子继续背着丫头慢慢地往前走,身前身后始终跟着一大群泼皮无赖。丫头哭啼不止,那些无赖却不以为然,还时不时一把手抓过去,不是摸一下丫头的脸,就是掐一把丫头的屁股。丫头挣扎着在人群里搜索着什么人,似乎奢望着能碰到什么熟人,可以帮自己一把。忽然,她在酒幌后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眼神,哭喊着:“哥一一”
一番情境交错,丫头的这一声“哥”让二月红猛然一惊。在这紧要关头,他想起了年幼时与丫头青梅竹马的日子。彼时,二月红常到丫头的面摊找题玩耍。经年累月后记忆淡了,而多年后的这一声“哥”,终于让二月红突然脸涨通红,头上青筋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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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他想起了女孩的名字,纵身从楼上跳下,一巴掌扇在了一个正要摸丫头脸的泼皮脸上。泼皮一看是二月红,愣着竟不敢出声,周围的人群也被从降的二月红征住了,刚才还喧闹的大街上顿时鸦雀无声。
二月红一把拉住丫头,转头看向人贩子,“人,我要了!”
“哟,还真有敢来挡横儿的。你也不想想,你出得起价不?”人贩子问。此时,二月红的家丁也已拍马赶到。
二月红看着人贩子冷笑不语,只是帕,爱怜地为丫头擦了擦眼泪,又用手把丫头凌乱的头发轻轻地拢了拢。
二月红的家丁见人贩子不识抬举,还不退让,便说道:“少废话,多少钱?”
“还真是说大话不怕闪到腰。一口价,黄金五百两!”
周围的人群听到这个数字,一阵骚乱,不少人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声,二月红扶着丫头,转头看向人贩子时,脸上又开始冷笑,回道:“五百两黄金,对吗?“
“对,五百两黄金。想金屋藏娇就拿出本钱来!”
“钱我有,但我也要劝你一句,这财为不义之财,这么大桩的富贵,你要想能否担当得起。你要觉得你担得起,那我给你取来,不过我劝你,小心富贵烧身。“富贵烧身,也比饿死路边强!”“你容我一个时辰!”
“对不起,这位爷,按我们的规矩,闹市里走一圈。这一圈已经快走完了!”
“那就再走一圈!”
“这话说得。你背着个大活人当街走一圈试试?”
二月红也不出声,示意了一下家丁。两个家丁立即绕到人贩子身后,一人着一把牛耳尖刀,架在人贩子的脖子上。人贩子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急忙告饶,“位爷,别急别急。那就为您破一次规矩,您速去速回。我就再绕一圈。”
二月红把丫头扶正,温柔地看着她,柔声道:“丫头别怕,哥哥给你找了头秋着你逛市场,你要是累了,就趴在驴身上睡一会儿。”丫头知道二月红在骂人贩子,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应道:“哥,我等你。”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人群匆忙闪开,二月红急促影跳下,满身是血,衣服也有几处破损。可他并未理会围观人群的窃私语,色地从马鞍上取下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咣”一声,丢在人贩子面前,随后旁若无人地将人贩子旁边的丫头抱起,从人群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