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光回来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回来的都更早,男孩从窗户钻进来,落在地上,走到墙边,坐下,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天空。身上很干净,没沾染灰尘,也没带着血迹,手腕上的小壶依然随着走动时摇晃的手臂摇摆。
一切如旧。
但只是表面,妓夫太郎的视线分过去,落在那张脸上,也许外表也可以隐藏,但至少那个心智依然不够成熟的孩子依然没学会藏好自己的情绪,和平时像个小木头人的平淡不同,相似但不同,更放松的姿态,也可以说是更疲惫的模样,胳膊搭在支棱起的膝盖上,脑袋靠在墙上,半合着眼,眼底暗的几乎要和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完全不能被称之为好的情绪。
“被我说准了?”
调侃和嘲讽的语气一半一半,对于像是妹妹一样并没有一颗聪明脑袋的孩子的下意识关照被很好的藏在充满尖刺的言语之下。
“不算。死了,毕竟是个疯子,被猎鬼人杀了。”
男孩的语气平淡,轻轻叹了口气,妓夫太郎的视线又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失望和失落的情绪太过接近,一时误判也不奇怪,但至少只是死了不是被骗了,心灵上的创伤永远比身上的创伤更难以治愈。
“无所谓,再去找个鬼玩就行了,鬼还不是到处都是。”
手掌拍在男孩头顶,柔软的短发手感比预想的更好一点,妓夫太郎顺手多揉了两把,直到男孩将注意力分给他才停下。
“我说真的,大不了我带你去玩。”
妓夫太郎蹲下来,四目相对,那双眼睛终于稍微恢复几分清明。
“好。”
于是那颗脑袋又被蹂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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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面对人类时积攒下的那些经验,即使是说谎,凛光也可以做到面无表情连心跳都不会改变,也许他其实可以做个很厉害的骗子,可以将门口的商铺糖果全都骗走的那种,又或者只是因为他说服了自己,只要他所说的和他所想的重叠,这就是现实,不论真正的实际,这就是他所想要的、需要的现实,所以他没在说谎,他只是在说他眼里的真实。
小主,
但这都是借口罢了。
凛光知道,他只是不在乎。
面对失望时他最初会惊讶、会难以接受、会痛苦会难熬,但现在,太好了,他已经开始有点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