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就要打人,眼看要刮着江谨桓的脸,被顾麒拦下来了。
“你朋友在休息,别闹!”
岑丹珊气不打一处来:“我呸!人渣!”
顾麒急了,卷起袖子跟她理论:“流产这事情严格意义上说,怪江谨桓吗!是他推霍煊下威亚的还是他指使人推她下威亚的?”
岑丹珊愣了下,接不上他的话,就悻悻的左顾右盼,说:“总而言之,就是他乱搞男女关系在先,才会让煊煊不敢相信他,怀孕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他,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会怀着孩子还在打工吗!会流产吗!”
她觉得自己说的很对,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旁边的护士经过,提醒她医院禁止高声喧哗。
季枭医生吃午饭的时候听到几个医生护士在议论说急诊中午送了个孕妇过来,三个月的孩子流产了。
女医生说:“我查了一下,那孕妇在我们医院有建档,还挂过精神科,对了,难怪看名字那么眼熟,那不是个明星么,上过热搜的,叫霍煊!”
另一个护士是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说:“长得好漂亮呢,那皮肤是真的白,还瘦,难怪人家做女明星…….”
季枭听着她们聊天眉头紧皱,吃午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事重重。
下午没事,他就去了一趟病房。
他在霍煊的病房门口遇到了江谨桓。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是这个时候出现在病房外的年轻男人,左右不会超过那几个关系。
“你是她丈夫?”他问道。
江谨桓点头。
季枭说:“流产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们小夫妻也别太难过,从专业的角度建议,等她身体恢复以后,还是先调理她的心理健康问题,再考虑备孕。”
“孕妇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她甚至有轻生倾向,这样的情绪导向也很难孕育一个健康乐观的孩子,所以我认为,现在这个孩子留下来也许也并不是好契机,等她养好身体你们再要孩子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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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谨桓听他前面的话的时候还有些许不耐烦,等到他提到抑郁症三个字的时候就顿住了。
“抑郁症?您说的是我太太吗?她叫霍煊。”
季枭点头:“没错,是她。我不是这姑娘的主治医师,只是上次她来门诊看抑郁症,本来我的同事已经给她开了一些药,而她出了诊室刚好趴在窗边干呕,被我路过看到了,我看她面善,就多管了一次闲事,我说你要不要挂号去妇产科查一查,她的症状太像孕早期了,如果怀孕了是不能吃这些抗抑郁药物的.......”
江谨桓有些愣怔:“抑郁症?”
季枭看出来了,“您是不知道是吧,如果您不相信的话,也可以去问问精神科的李振业医生,他是霍煊的主治医师,但是我们应该是尊重病人隐私,不会提供具体诊疗记录的。”
他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脆弱又哀伤,好像带了点迷茫,“她抑郁了,我从来不知道.......”
江谨桓进了房间,霍煊安安静静的在病床上睡着。
她身上还插着各种粗粗细细的管子,连着各种监测记录生命数据的仪器,时而发出嘀嘀嘀的声响,构成了这间病房唯一的动静。
而小姑娘的手小心翼翼的贴在腹部,她的病号服遮到了手肘,露出手腕上狰狞的疤痕,上面打了粉,但已经几乎被蹭完了,分明他们新婚的时候霍煊身上还没有这样的疤痕。
他突然苦笑,婚姻四年,他以为他对霍煊很好,可说到底,他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她一样,他以为自己把一切计划的很好,他努力的平衡了工作和生活,想把最好的生活捧到阿煊面前,他不想她再去打工受累,希望她待在自己搭建的城堡里面幸福无忧的过日子,他以为他把钱财堆到她面前她就会笑,可是他连她抑郁症轻生他都不知道。
他想,阿煊的朋友骂得对,他确实不配。
“我以为我对你很好,可是我一点也不关心你,我连你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不相信我了,连怀孕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不敢告诉我,我真该死啊......”
霍煊睡得不安生,一直在嘀咕:“孩子,妈妈,保佑宝宝......”
“江谨桓,救救宝宝,他已经有胎心了,别放弃他......”
江谨桓牵住了霍煊的手,“别怕,我在。”
他算了算日子,三个月的胎儿,那应该是在他们的纪念日之前有的。
那天是6月1日儿童节,儿科门诊那里护士在给小朋友们发和棒棒糖,小孩子都调皮好动,抓着糖果到处乱跑,管都管不住。
有几个孩子跑到了住院部,笑声如同魔音,传过了病房门,传到了江谨桓的耳朵里,他们在在门口嬉戏打闹后被护士们带走。
江谨桓坐在病床边盯着霍煊的睡颜,如果孩子还在的话,他的孩子也可以过儿童节了。
霍煊在梦中默默落泪,到处都是孩子的欢声笑语,可她的孩子却要和她诀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