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抬头望向她,棱角分明的脸从兜帽探出一半侧影,目光清冷又疑惑。
江南念那些蛰伏的躁火无声无息遁藏了。
没关系,张麒麟。
都过去了,我也不是很痛了。
桥归桥,路归路,
我也要以知行过客人的身份,慢慢走好自己的路。
帐篷不远处坐了个人,悄无声息的,唬了她一跳。
无邪坐在台阶上,手里捏着香烟。
他望着她,似一汪碎星的眼里一点情绪都没有,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江南念下意识看了眼地面,他脚边落满了烟蒂。
此时,无邪身上有股莫名忧伤颓废的劲儿。
江南念抬眸清明的瞧着无邪。
他坐在那里,他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没变,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身在九门,何来天真。
这么多年过去,终归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擦亮了一根火柴,仰头就着那点微光慰籍照亮一方黑暗,微弱的火光望着江南念,吐出袅袅烟雾。
“阿月,你是不是,很恨我们?”他的眼睛湿漉漉似掉落在海中的星子般梦幻破碎。
“无邪,我不恨任何人。”我原谅了你们所有人,却唯独没原谅我自己。
“肺不好,就不要抽烟了。”
江南念内心已经没有太大波动了,几不可察叹口气。
她抽过他手里的香烟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盖上,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大概成年人的遇见和离开,爱与不爱都是借口。
爱也罢,恨也罢。都很累…
无二白发来的时间安排表,江南念看了一眼。
整晚都在梦里和他们纠缠不清,以致于她感到十分疲惫。
次日清晨,帐篷外隐约传来呼喊声,催促她去吃饭。
江南念心情烦躁,不禁怒骂一声:“滚,不吃。”
然后,她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多才起床,收拾好背包。
换了一身黑色绣花衬衣、工装裤和马丁鞋。
她将头发高高束起,扎成马尾,颇有一种雌雄莫辨中性之美,飒爽英姿,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