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霎充满杀机。
洞窟内虽然有三个活人,却沉寂如坟场。
金雀花已痛昏过去。
杜义山笑得悄无声息,那么慈眉善目,可戚红药全身汗毛都给激了起来,额上细汗如露。
二人四目相对,杜义山眼皮越撩越高,越睁越大,越来越亮!
他眼越亮,戚红药的目光就越暗——一寸寸灰暗下去,那里面曾有一些“无畏”的光,现在如残烛般摇摆不定,将要熄灭。
杜义山肩一端,头一沉,如同一只即将飞掠捕食的秃鹫,双臂自肩而起,衣袖无风自鼓,刹那间粗如牛腿,显得他一颗头小得可笑。
沉默愈见积累,叠厚,如河面的一层浮冰,下方有庞然之物,要破冰面而出。
忽然,陡地,一阵急促剧烈的喘息!
戚红药和杜义山齐齐一震。
戚红药是如梦方苏,霍然一醒——好像一座冰雕复活过来——肩、肘、腕、髋、膝、踝都动了一动,幅度极小,如果不细看,也许都不会察觉到她的移动,但这样的一点“微调”后,她即从一块深冬僵死的枯木,变为春夏柔韧的新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