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权在思虑,似乎没意识到她说的是谁。
黎问音放心了。
也是,会长那么忙,怎么会细致八卦到每一个下属。
黎问音:“又又,你认为她喜欢的人,真的在恨她吗?”
“我有一个朋友有类似的情况,他叫闻人宸,”尉迟权在出不出卖好哥们的选择题中犹豫了0.1秒,然后火速抛了出去,“他的恨仅自己可见。”
仅自己可见的恨......
黎问音一听好家伙:“那楚...哦不,那我那位朋友,怎么会觉得他是讨厌她的呢?”
“她希望这样吧,”尉迟权道,“其实根本不难感受出来他的真实态度,只是她希望如此。”
黎问音低眸:“是啊......”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吧。
明明感受的出来父母的偏心,只是她希望自己是在被平等地爱着的,就努力去回避,努力不承认,努力去无视,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少受一点伤。
可是受伤就是受伤,受伤是客观的,它不会因为不管,就不存在。
“那看来我这位朋友如果真想达成所愿,还是得要自己走出来。”黎问音叹气。
“不一定,”尉迟权轻声道,“她完全可以借助其他人的手,家人的帮不上忙,那就朋友的、爱人的、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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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能够一辈子借助别人的手吧?矛盾和问题是客观存在的,”黎问音纠结,“这一次过去了,以后也次次如此吗?或许会有遗憾,或许会花费很长时间后爱人不复,她依然还是要面对。”
黎问音话说到这里了,以为尉迟权会附和她几句。
谁知尉迟权却直言:“为什么不行?”
“?”黎问音惊讶,“这当然不行,那万一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岂不是会遇到更大的困难。”
“即墨萱遇到了纪欣然,”尉迟权专注地看着她,“她后悔过认识她吗?”
她不后悔。
哪怕纪欣然的事情给了即墨萱生涯中最大的一击,成为她永难忘的伤痕,她也不后悔,她从中汲取力量血肉生长,在往日伤疤上长出新的身躯,从而更毅然决然地面对世界。
黎问音沉思。
“我总是会觉得这是一种苛责,”尉迟权缓缓说道,“优秀的人不会因为摔倒了就不优秀了,强大的人不会因为接受了帮助就不强大了,独立自由的人不会因为结伴出行就不独立了。”
“就像......恶人也不能因为一次行善就可以转变为好人。”黎问音喃喃。
“嗯,还有,”尉迟权转眸看她,“懂事的人,真正在被爱的人,也不会因为开口提出了父母不愿听到的要求,就不懂事、不被爱了。”
“!”
黎问音一愣。
“你知道我在说谁!”
尉迟权笑着颔首:“嗯。”
黎问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人生本就是苦旅了,久经风霜处处磨难,几乎没有人是为了达成一个人的世界、可以不和任何人接触的孤独强大的世界而活的,总会有自己珍视的家人朋友爱人,或者兴趣爱好理想追求。”
尉迟权缓缓道来。
“而在此之中,总会遇到人的,不管是家人爱人,还是同好伙伴,挺身而出挡在身前的保护是帮助,情绪交流精神支持也是一种帮助,这都是推着人向前的力量,人是社会的,不可能完全脱离于人的。”
如果脱离,消散,枯萎死亡......就会像小说中失去祝允曦后不知所踪上官煜那样吗。
黎问音安静地看着他。
“简单来说,就是一句,真正做你想做,顺你的意愿去闯,”尉迟权也看着她,“若是因追求向其他人证明自己的优秀懂事独立自主或者不媚世俗等等,反而忽视了主体意愿的真正渴望,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黎问音怔然,“又又,今天你很不一样啊,你以往都是聆听占多的。”
“因为我也在顺从我心所愿,在争。”
尉迟权看着她。
“我怕,如今这个观点我不和你说清楚,你会把我也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