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身不再看,大步继续往前走。
赵鲤忙跟上,腕上套的铁索哗啦作响。
想起旧事,卢照心情不佳,一路上没再说话。
赵鲤默默跟在他身后。
一路行来,镇抚司瞧着萧条无比,人也很少。
终行至一处黑墙黑瓦的大殿,远远的便见烟气冲天。
卢照顿足提醒道:“我不晓得你知不知道我们镇抚司中规矩。”
“但进了供奉大神的殿宇,你便老实些,切勿徒生事端。”
赵鲤嗅着浓烈烟气,再见眼前这殿宇自无不应。
卢照这才领着她继续往前走。
一进殿门,目之所及便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坑中满是雕塑,有石有木,男女老少皆有。
坑中有一池鲜红液体,赤身雕塑半没这些鲜红液体中。
雕刻得枯瘦青筋毕露的手向上探出,似是不舍阳世,又似是想将人拉扯入池中共沉沦。
雕塑虽面容扭曲不会发声,但一股难言的绝望笼罩其上。
一条白石垒砌的道路,从池子中间穿过。
道路末端的殿宇上,建筑风格与大景全然不同。
屋顶檐角,线条极其锋锐。
其上密密麻麻堆砌着各形恶兽厉鬼像。
这样的殿宇,任何场景看都不像供奉善神之处。
然现在却堂而皇之修筑在镇抚司中,取代了狴犴的位置。
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赵鲤呆看着前边的血池,卢照正欲说话。
这时殿宇最高处阁楼,一座巨大铜钟猛然晃动。
钟摆摇晃,能叫地上小石子震颤的低沉声响回荡在盛京上空。
卢照后退一步,按住赵鲤的肩头下压:“垂头,鬼王巡城,勿看!”
天色骤然暗下。
伴随警示般的钟声,一股威压从供奉的殿宇中传来。
头顶簌簌拍翅、仪仗歌舞之声。
某种庞然存在,从上空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