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华岁垂下眸子,目不转睛凝视着迟清和白皙好看的脸蛋,微湿的头发偶尔会有水珠滴落,在锁骨上流连半秒,最终又隐入衣衫,格外惹人遐想。
他眨了眨眼,视线上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那夜眉心一点极为艳丽的红,又出现了。
他压着柔软被角的手指微微蜷起,心中不由地涌现出一种不现实的感觉,就好像眼前人如镜中水花,下一秒就会消失。
这种患得患失感没由来地升起,迟迟落不下,让他陷入恐慌。
“清和。”
“嗯。”
“清和。”
“嗯。”
“清和。”
“我在。”
迟清和不厌其烦地应着,蹲着有些累,他就握着宫华岁的脚也坐到了床上,又往手心倒了些药酒,慢慢揉着。
“清和,你会离开我吗?”
迟清和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滞涩,沉思片刻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会尽力留在你身边。”
如果他能活下来的话。
宫华岁的语气骤然急促,“我不懂,为什么是尽力,是不是有人逼你欺负你,让你离开我?是谁!”
“没有谁。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这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的。”迟清和温柔宽慰。
“我说得准!我会永远记住清和的,记得你帮我抹药、记得你送我的礼物、记得你对我的好多好多好……”
宫华岁抚上迟清和的心脏,感受到掌心下皮肤的僵硬,他弯起眼睛。
“记得这里,有一个只属于我的位置。”
一时之间,迟清和觉得身体里的理性和感性在不断撕扯打架。
理性的他认为,时间会冲淡一切,若非是痛到骨子里的执念,再炙热的依恋,等个三年五载,也终将会变成能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是时间赋予人类的天赋,强大而又残忍。
而感性的他,单纯地向往着那份炽热的情感,仅是如此,就足够让他分寸大乱,失去所有理性。
可这明显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