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吗?睡得迷迷糊糊间,好像有谁摸了他的手,一下冰冰凉凉的,一下又滚烫得不行。
中午回寝室再吞两颗药吧,副作用弱点的。
陡然,身前落下一片黑影,紧接着一道稍显冷调的从头顶传来。
“让让。”
迟清和掀起眼皮朝前看去。
宫华岁?
他怎么也出来了?
“不让吗,真小气。”宫华岁脚步稍移,安静地站到他身旁。
大概被病痛裹挟,迟清和声音很低,仔细听来,好似还有几分委屈。
“宫华岁,昨晚你说没冷战,也没生气,是真的吗?”
“嗯。”
“骗人的吧。”
“……嗯。”
“我错了。但如果能重来,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迟清和很快地眨了下眼睛,苦笑,“后悔吗,遇到我这么糟糕的人,起码得晦气大半年。”
不挑明,不拒绝;挑明后,又控制不住自己,言行不一地拒绝,就吊着……
简直渣到没边。
“不后悔,不糟糕,也不晦气。”宫华岁淡声道。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很好。”
迟清和淡笑不语,只当对方在哄他,把心思放回教室内的讲解声。
宫华岁眼尾下瞥,目光落在少年捏着试卷边角的指尖,抿了抿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指也跟着动了动,那里似乎才残存着清和的气息。
他才是糟糕的人,胡搅蛮缠、趁人之危、得寸进尺……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如此,人也如此,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但迟清和……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最特别最好看,也是最完美的。
展柜最顶端的位置留给他也是折辱,他就该放在他身边,拎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看着,免得那些烦人的苍蝇叨扰他的清和。
宫华岁眸色渐深,体内滋滋冒泡的占有欲嘶吼着尖叫着,无数次都要直接冲破屏障,占据他全部思想。
为了压制,他只能哆嗦着抬起手,像个嗜血成瘾的变态一般,将指尖上残存的气息尽数吸入身体,恶鬼分食后,才缓缓恢复正常。
一个疯子,一个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