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砚咬了咬唇瓣：“我.......”

他试图，想要否认陆淮渊的话。

但张了张嘴，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楚临砚耷拉下脑袋，瞧着莫名有种‘委屈巴巴’的样子。

陆淮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开口道：“楚临砚，我心悦于你。”

“这是认真的，并非是什么戏言，也并非出于什么其他的目的。”

他说：“我不知道，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但你也应当清楚，若非出于真心，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无法迫使我做出这样的事。”

陆淮渊顿了顿，紧接着又道：“但其实，若是非要说出一个理由。”

“那也是我爱慕于你，想要同你在一起。”

他捏了捏楚临砚的手指，轻声道：“你我相识，也有一些年头了。”

“你觉得，我真的会是那种，能为了别人而妥协的人吗？”

陆淮渊半跪在楚临砚腿边，仰头望向面前之人。

他语气温柔而沉静，所有的倾心与爱慕，在他口中娓娓道来。

楚临砚听着他的声音，思绪不免有些飘远。

其实他心里，是能明白，陆淮渊说的没有错的。

在过去将近十个月的时间里，对方就是这么被他囚禁在这里的。

陆淮渊从未表露过不满，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的情绪。

甚至于，在对方身上，隐隐还颇有几分心安理得的意味。

但一位帝王，能做到这种程度，又怎么可能只是妥协呢？

况且，楚临砚觉得，病弱大概只是他的表象。

陆淮渊骨子里，应当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或许，与他拼个鱼死网破，才应该是对方会做出来的事。

所以，其实所有的爱慕早就有迹可循。

只是有时候，理性的思维，总会被个人的情感所压制。

而他始终不愿意信任的，应当是他自己才对。

思及此，楚临砚深吸一口气，莫名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见他一直低着头，不开口。

陆淮渊执起楚临砚的手，又轻声说：“刚才讲了那么多，也不是非要证明些什么。”

“但是楚临砚，我只是想告诉你.........”

他语气一顿，停了片刻后，才继续道：“我心悦于你，是同你心悦于我是一样的。”

“不管会发生什么，我认定的，便就只有你。”

陆淮渊：“前途未知，人生漫漫。”

“但我只愿与你一人，共度余生，白头到老，生死不弃。”

他说着，低头在楚临砚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个吻，干净而纯粹。

就像是这份感情，真挚而不掺有任何的‘杂质’。

楚临砚抬眸，就这么静静看着陆淮渊，没有说话。

但眼眶却是忍不住，先一步红了。

楚临砚掐了掐手心，眼泪有些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上一世，他被家人抛弃、被这宫里的其他人一再欺辱。

以至于后来，他将‘陆淮渊’当作了，生命里最后的那道光亮。

可最终，他还是成了那个最先被丢下棋盘的棋子。

所以重来一世，他步步为营，却也不敢轻易的相信任何人。

而似乎只有将权力握在手中，才能让他有片刻的心安。

陆淮渊的再次出现，可以说是他生命里的一场意外。

这也是他第一次，那么贪心地想要占有一个人。

一个，只属于他的人。

但是随着越相处，他心里的自卑感就越重。

陆淮渊就像那清冷皎洁的明月，而他却只是一个阴鸷扭曲的窥探者。

他藏身于幽暗的角落里，可又在觊觎着属于月亮的光辉。

他自私卑劣，却也妄图能得到对方的怜惜。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多年的妄念，竟也能有一朝成真的那天。

而眼前的一切，看上去，就是那么的美好。

美好的，总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

在很久之前，楚临砚就清楚的知道，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可是此时面对陆淮渊，他就是忍不住心里有些发酸。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

但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地往下流。

陆淮渊有些意外于，他情绪的突然爆发。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站起身，将楚临砚揽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