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阳看着被制住、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徐梦洁,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睡袍,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只有极度的厌烦和一丝后怕。

他冷冷地对管家说:“报警!就说有人私闯民宅,故意毁坏财物,精神失常!”

然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眼神空洞绝望的徐梦洁,如同看着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声音冰冷地宣判:

“把她丢出去。顺便告诉璀璨文化的人,他们的新艺人精神状况不太稳定,赶紧领走,别在这里发疯。还有,她弄坏的东西,列个清单,从她以后的收入里扣!一分钱也不能少!”

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贴着徐梦洁的脸颊,昂贵地毯的绒毛划过她满是泪痕的皮肤,带来一种残忍的触感。

佣人毫不留情的拖拽,让她单薄的衣衫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手臂和膝盖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她像一件失去价值的垃圾,被粗暴地拖向那扇曾象征“归宿”的华丽大门。

“不……放开我……”

她死死地盯着苏昊阳,那个前两天还口口声声说爱她、要娶她的男人,此刻正用看蟑螂般的眼神看着她,冷漠地指挥着管家报警。

报警?毁坏财物?精神失常?

这几个词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原来,在苏家人眼里,她的愤怒、她的崩溃、她被欺骗后的痛苦挣扎,都只是“精神失常”的疯癫表演。

自己视若生命、为之付出一切代价的爱情和信任,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筹码和一场精心设计的闹剧?!

“砰!”

沉重的雕花实木大门在她身后无情地关上,隔绝了别墅内所有的温暖和灯光,也隔绝了她最后一丝卑微的幻想。

冬日清晨微凉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单薄的身体,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被抛弃在门外的现实,比刚才的争吵和辱骂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和羞辱。

她瘫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环抱住自己,试图汲取一丝暖意,却只摸到满手心的冰凉泪水和被扯破的衣角。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凄厉哀嚎,终于冲破了她的喉咙,在空旷的庭院里凄惨地回荡,惊飞了几只停在树梢的鸟雀。

那不是愤怒的尖叫,而是被彻底碾碎、被连根拔起后的绝望悲鸣。

她蜷缩着,肩膀剧烈地耸动,哭得撕心裂肺。

而那扇紧闭的大门里,隐约传来苏太太得意的谈笑声,似乎在和谁通电话,谈论着刚拿到手的“臻品会所”代言。

这声音像一把钝刀子,在她心上反复割锯。

徐梦洁不明白,为什么呢?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去拍门,想去拿回她的东西。但刚站起来,双腿一软,又重重地跌坐回去。膝盖磕在坚硬的花岗岩台阶上,钻心地疼,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的痛楚。

就在这绝望的瞬间,徐梦洁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幕星越娱乐的日子——

那时她刚签了星越,苏家人千方百计地阻拦,编造谣言、威胁解约,试图把她拖回那个金丝雀的牢笼。可月总像一道光一样出现,替她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强硬地压下苏家的干涉,用雷霆手段护着她顺利出道。

在星越,她真正地当起了艺人,练歌、排练、登台表演,粉丝的欢呼和团队的温暖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梦想的重量。

那是多么纯粹而美好的时光啊,没有欺骗,没有算计,只有对未来的憧憬。

自己怎么就那么傻,信了苏昊阳的花言巧语和那几张虚假的照片,心甘情愿地掏钱解约离开了星越,跳进了苏家这个陷阱?

难道……苏家是因为恨透了月总的雷霆手段,所以才设下这么大的局,把她像货物一样卖给璀璨文化,只为了报复和榨干她的价值?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

她猛地想起那份璀璨的合同,一股强烈的悔恨涌上心头——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反抗!

挣扎着摸出购物袋里的破手机,屏幕碎裂得几乎看不清,但她还是凭着记忆拨通了璀璨文化对接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