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屋里的所有丫鬟吓得抖了个哆嗦,低头不敢搭话,只有阿陌在窃窃自喜露出些许得意的神色。
年纪稍长的婢女吓得面色发青,急忙结结巴巴解释道:“您......您听错了,我们没有说阿陌是...是......”
月沁迷茫不解的看着她,迟迟不见她说出后半句话来。
“你真糊涂,她是疯子,你跟疯子解释什么?”阿陌轻笑了声,笑着扭哒过来继续做活。
这么一闹,屋内里的气氛越发沉闷,丫鬟做活的速度更快了,搓泥——摸香膏——换衣服——梳头,丝毫不拖拉!
打扮梳理完毕,站在众人面前的月沁气质顷刻变了,虽说不上是特别美但是那种娴雅淡定的主子气度还是有的!
丫鬟们目睹了月沁的这一变化,惊讶不已。
不过,月沁的端庄神态也只保持了一刻,月沁好奇的摸了摸头上的簪钗,左右剧烈摇晃着脑袋,听到到头顶叮当的响声,嘻嘻哈哈的傻笑,身旁的丫鬟赶紧阻止月沁的动作,任由她再晃下去,头上的珠钗就全要掉下来了。
“徒有其表,只有个花架子罢了。”阿陌酸溜溜小声贬低了一句。
其他几名丫鬟看着月沁犯傻的蠢钝模样,忍不住憋笑,也在默默认同阿陌的说法。
那名年长的婢女本想对阿陌再说些什么但却放弃了,她轻皱着眉打开门窗让屋内的潮气散开,接着与其他婢女一起清扫屋子。
众婢女皆在干活儿,阿陌也不情不愿的拿起小木桶盛着小半桶污水朝屋外走,她刚走到门口时,突然被一道从门外冲进来的黑色影子吓到了,手不稳将水洒到自己的衣服上。
小主,
看着自己衣裙沾湿了,阿陌发起火来,“是哪个不长眼的跑这么快?”
小阿花本来就憋屈,表情不太好看,此刻眼圈发红的瞪着阿陌,他依旧穿着来时的袄子,头发湿湿的,脸蛋白净了许多,很明显能看出来他是刚洗过澡就跑来的。
阿陌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发作,将气憋在肚子里,不过在看到他穿着价格低廉的粗布袄子时,还是鄙视的翻了个白眼,拎着桶高傲仰头走了。
小阿花在卧房中寻到娘亲,月沁正趴在桌前用手指好奇的戳着一只兔子形状的白色米糕。当他看到娘亲安然无事时,脸上的神色才松快很多。
接着,小阿花故意发起脾气将婢女都赶出了屋子,他关上了房门,对月沁悄声道:
“娘亲,我们该回家了!我们不该待在这里,我想现在爹爹也许已经回到家中了,他可能正因为找不到我们而着急呢!”
“回家?好啊!”月沁高兴道,起身就要朝门外走。
小阿花急忙拉住月沁,“娘亲,我们现在是在逃跑,怎么能从门走呢?”
月沁反过身,困惑的看着小阿花。
“跟我来!我们从窗户走。”小阿花机敏的环顾左右,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小阿花嘘了一声,听了会儿门外的动静,接着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缓慢的打开窗户,发现没人发现后,才小声招呼着娘亲过来。
月沁觉得十分有意思,也学着小阿花的动作翻出了窗户,刚准备嘻嘻傻笑时被小阿花捂住了嘴巴。
“娘亲,不要发出声音,否则被抓到就回不了家了!”
两人一路鬼鬼祟祟的走到后门,正巧有仆役正运送杂物,刚一出现,就被数名官兵围上来检查仆役的身份和运送的物品......
小阿花紧张的拉着月沁趁着这个空档,弯腰从花圃中偷溜出暂时无人看守的后门。
他们气喘吁吁跑到僻静的侧院围墙下,看着数米高的围墙,小阿花情绪低落,一时没了主意,可是又不甘心放弃。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只堆放了一小堆劈柴,院子里光秃秃的没有什么可以凭借攀高的物品,在院子中细细寻了一圈就只有一把板斧和两根梨耙子,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小阿花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将劈柴转移到院墙边上,这时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大叫:“来人啊,人不见了!快来找啊!”
昏黄的天色中,各个屋子统统点亮了烛火,隐约可以看到房屋中烛光下重重人影闪动。
着急的小阿花加快了动作,把能堆积的柴棒都拿来垫脚了,他站在柴堆上,还没等站稳,脚下的柴棒全都垮塌了。
小阿花急得额头冒汗,狼狈的扶着墙,万念俱灰之际目光再次注意到墙角的梨耙子。
“娘亲,你把梨耙子举起来,看看能不能够到墙顶。”
月沁不知道什么是梨耙子,小阿花急忙跑过去拿来给她,最终在小阿花的指挥下,她踮着脚,将梨耙子举起来,铁勾刚好勾住了墙边沿。
小阿花仿佛看到了希望,尝试着踩着月沁的肩头,艰难万分的顺着杆子爬过了墙头。
“娘亲,你也拽着杆子爬上来。”小阿花跨坐在院墙上,焦急的指挥着娘亲。
月沁拽着杆子,一蹦一蹦的怎么也爬不上去,急的抓耳挠腮,后来在小阿花的指示下,她双手借力,双脚踩着墙,两只手交替向上攀,才终于爬到了墙顶。
月沁先行跳下了高墙,站在墙根下迷茫的看着小阿花。本来小阿花打算让娘亲在下面接着他的,他突然来了主意,拿起将梨耙子又调转了个方向,双手抓着杆子滑到地面上。
幸运的是他们在院墙外并没有碰到官兵,两人手牵手在昏暗的巷子里奔跑,在城门口混在人群中顺利的出了城。